,季寒城也知道苏慕白近来愁得多厉害。
苏慕白韩重锦这几个人近来都为这件事忙得脚打后脑勺,也没人成天盯着几位少主的修业,只有几条白发长老成天盯着少主化狼、练习呼吸控制。
转眼到了修业最后一周,长老们开始安排少主们每日保持狼型,夜间还要二人一组,轮流巡山。
季寒城推开自己居室的门,江凛已经在屋里了。下午又是分开修业的时间,他回来的反而早些。
见他回屋,江凛抬起头打了个招呼,又埋头在屏幕里了。
季寒城没搭理他,自己踢掉鞋子,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江凛还是埋头忙着自己的事,这次连抬头的意思都没有。
…知道他在忙的是正事,季寒城仍旧满脑子的火气没处发。
那天愤而发了一场简直没道理可讲的脾气之后,第二天镇静剂副作用的头疼好了许多,季寒城原本是想道歉的,这事其实他也觉得自己过分了。
明明苏小榕那件事情险之又险,如果不是江凛把前后事情解决得清清楚楚,又留了该留的物证,季寒城不敢想自己要面临多大的麻烦。
明明刚刚解决了这么个麻烦事,连句好话都没说,转脸就下死手给人一顿狠打,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然而,第二天早晨起来,江凛除了有点坐不下来之外整个人好像没事人一样,该说什么说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季寒城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又隐隐觉得,自己那脾气也不是发得完全没道理,他就是真不在乎。
挨不挨打不在乎,自己娶不娶妻不在乎,道不道歉也还是不在乎。
于是一股发不出去的火气就被季寒城憋了好几天,反而烧得有点邪乎。
越想越来火,季寒城冷着声音说:“滚出去跪着,该揍你了。”
江凛“哦”了一声,熟门熟路地脱上衣,推门出去,往院子里跪惯了的地方一跪。
这几天季寒城抽的鞭子都疼得厉害,也不精心挑不疼的地方打,简直是乱抽一气。——这小子在和他单方面冷战,他也知道。
就是这事,他也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这客居的院内几个人都知道江凛这个罪奴每天晚上要挨一顿暮鞭,每当这个时候凌恺和竹子都远远躲开,季耀光偶尔过来晃悠晃悠,嗤笑几声,回去依样抽灵灵解闷。今天倒没出现。
院内安静,就只有皮鞭破空的声音,和抽打血肉的闷响。江凛没说话,闷哼都没发出来,季寒城也不说话,就生着闷气打他。
十五下打完,季寒城冷冷说“跪着吧”,就要丢了鞭子自己回去。
打完鞭子再让他罚跪也是一贯的基本操作,江凛忽然鬼使神差地说:“把链子给我拴上吧。”
季寒城没好气地说:“不配。”
“…”
江凛无语地想,这气成这样,也有点难办。
两个人正在院子里互瞪,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的身影,身后还跟着两个女侍。
苏映雪穿了一身淡蓝的长裙,出现在院门口。
见到院子里手里还拎着长鞭、神色不虞的季寒城,以及跪在地上赤着上身满背鞭痕的侍奴,苏映雪秀丽的脸上明显地出现了厌恶的神情。
“…苏大小姐。”季寒城向她没好气地打了个招呼。
“季少主。”苏映雪看起来比他更不乐意,转开脸,看也不想看他,板着脸说:“父亲说,想请您去吃顿便饭,也带侍奴一起。”
“…”季寒城手里抻着鞭子,一下一下地发出啪啪的响声,于是便发现苏映雪的面色更难看了。
“…苏大小姐知道苏家主想说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苏映雪的脸色好像吃了苍蝇全家又喝了一杯苍蝇汁那么恶心。“父亲说,要和您好好谈谈婚事,还逼我穿身好看的。”她一双杏核眼满是不虞,“别以为我是乐意打扮这样。”
季寒城哼地笑了声,问:“你想让我去吗?”
话是对苏映雪说,眼睛却盯着地上跪着的江凛看。
“……”江凛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苏映雪本来也没正眼看他,脑袋扭到天边上研究一片云彩的形状,斩钉截铁地说:“不想。”
季寒城“哦”了一声,说,“那苏大小姐希不希望我找个借口不去?”
“那就太好了。”苏映雪仍旧连脸都不想转过来。
季寒城一边玩着鞭子,一边笑笑:“既然这样,我今天晚上要狼型巡山,已经安排好了,便饭可能时间不太合适。就麻烦苏小姐和家主说一声,我明天白天单独找他谢罪,苏大小姐觉得怎么样?”
苏映雪“哼”了一声,似乎还算满意。
季寒城又看了眼地上跪着的江凛。“如果苏大小姐不介意,我要回去继续管教管教我这侍奴了。他最近欠打得很。”
眼见着苏映雪看他的表情越发恶心了,季寒城哼一声,转身往屋里走,又回头看了眼江凛,没好气地道:“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