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的时候闻到扑鼻的槐花香,睁开眼便看到一张毁了大半张脸的宿骞江瞪着眼睛盯着他看。
那人见他醒来,赶紧捂着自己的脸躲的老远。
“宿骞江!”人没抓到就跑远了。
手底下奇怪的触感,陈誉低头一看,旁边堆了一堆洁白的槐花,陈誉想起醒来时闻到的槐花香。
后来宿骞江又去把拆下来的纱布拿来将脸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
哪怕是这样宿骞江还是一见陈誉就跑,不...应该是陈誉一见到他,他就跑。宿骞江不是害怕陈誉,他是不想陈誉见到他的样子,他长得那么丑,会吓着陈誉。
受了几次挫,陈誉也自觉地不去过多关注宿骞江,哪怕宿骞江就在面前他也忍住不去看这人 ,只有这样他才能和宿骞江多待几秒。
陈誉跟着陌路去井边挑水,宿骞江也偷偷跟着去,槐花被风吹到水桶里,陈誉顺手把花撩出来,顺便撑了个腰,这是最后一桶了。
炽热的视线盯了他大半天,陈誉还是没忍住看向视线的方向,偷看的人暴露了自己,赶紧把自己藏起来。
陌路:“怎么了?”
陈誉摇头,“没事。”
陌路皱眉:“少爷要是知道你做这些粗活,我小命不保。”
陈誉:“没事…我小时候天天做这些活。”
毓秀在煮粥,手被烫了好几个水泡,陈誉挑完水还没歇气准备接管煮粥任务。
“小孩子歇着…陌路你有病啊,让小誉去挑水!?”
陈誉:“毓秀姐我不小了。”
毓秀看了眼他,无可奈何地笑笑:“帮姐拿几个碗来。”
陈誉:“好。”
粥分装在碗里等凉,毓秀神秘兮兮地把陈誉拉出去,她半边脸用头发遮住,脸上的笑意却遮不住,“小誉我问你,宿骞江那家伙是不是偷偷跟你们出去了?”
陈誉点头。
毓秀笑出来声,“你猜他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什么。”
陈誉:“什么?”
毓秀:“他说你长的好看哈哈哈,脑子傻了眼睛到挺雪亮。”
陈誉:……
毓秀越说越带劲,“我猜他不是害怕你,他是见着你害羞所以才躲着你哈哈哈,老色批哈哈哈。”
老色批宿骞江胆子越来越大,陈誉把屋子里那把坏了的板凳拿出来修,宿骞江用芭蕉叶挡着脸手里拿着一把槐花凑到人跟前,一本正经道:“你长得好好看,花给你。”
陈誉接过花道了声谢,继续专心修板凳。
宿骞江小心翼翼地挪开芭蕉叶把眼睛露出来,火热的视线里是压制不住的单纯爱意,
毓秀经过庭院看见这俩人笑得前仆后仰。
“宿骞江你哪学的撩人手法啊?小傻子挺会啊。”
禁娼运动后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毓秀也不在意宿骞江傻不傻,人活着就是最好的。
宿骞江没理她,一直盯着陈誉看。
陈誉受不住宿骞江这么看他,“毓秀姐喊你。”
宿骞江赶紧用芭蕉叶挡住自己,“谁是毓秀姐?”
陈誉指了指毓秀:“她。”
宿骞江哦了一声。
今天这人难得的没有躲着他,还和他搭了很多话,也不知道是不知道是不是把脸挡住的缘故。
陈誉突然想到什么,手下修理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你认识我吗?”
宿骞江歪着头,似乎不理解为什么陈誉会问这么傻叉的问题,“认识。”
这个答案让陈誉舒了口气,“那…我是谁?”他看不见宿骞江的脸只能看到一片绿色的叶子。
“阿誉。”宿骞江指了指芭蕉叶,问他:“我是谁啊?”
陈誉:“你是宿骞江。”
曾经的醉花间老板,秦淮第一美人,宿府少爷。
宿骞江好像并不在意自己是谁这回事。
“你真好看。”
“谢谢。”
宿骞江说一句陈誉答一句。
“花好看吗?”
“好看。”
“你喜欢吗?”
“喜欢。”
宿骞江笑道:“我也喜欢。”他说完这句就跑了。
陈誉知道他说的是花,心里却像猫挠似的。
从这以后宿骞江就一直跟着陈誉,陈誉去哪他也跟着去哪,但是脸上的纱布一直没拆。
陈誉专心干活他就待人跟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每次都是宿骞江一句,陈誉答一句。
陈誉这天晚上睡不着,一个人走到路边看星星,这的星星比秦淮的好看。
晚风拂面让他想起在醉花间的时候,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竟然有些触景伤情。
“阿誉!”
宿骞江看到他直接抱住他然后哭起来。
“阿誉不准走!!”
搁往日他铁定直接推开宿骞江,但现在这人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