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茱莉亚和母亲布莱克夫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我就要嫁给一个老头!我难道不应该为此难过吗!?”茱莉亚尖叫。
布莱克夫人的脸上已经没了过去安慰女儿时的慈和与技巧性的伤感:“你应该笑,傻姑娘。你知道有多少未婚姑娘愿意付出一切与你交换这个男人吗?”
“那又怎样?我还这么年轻,我、我……”茱莉亚哭得喉中哽咽,一时没喘上气。
“你用你的青春交换了一个子爵夫人的位置,你的丈夫地位财富都不缺,我们还为你争取了一份协议,保证你在他死后也能拿到一笔遗产,你有什么不满足?”布莱克夫人用最现实的话打击这个还对婚姻抱有幻想的女孩,她那张脸一旦没有笑容,连她的丈夫都觉得她有些难以接近。
“我知道!可……”
“听着,你没有一分钱嫁妆。如果你愿意和一个商人结婚,不怕丢人,你大可把人找来,变成商人的妻子;除了他们,你想找一位中产阶层的年轻先生,我想无论是牧师、医生、或者律师,大概没人能保证你继续过着如今的生活;至于贵族,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不可能,他们宁愿娶美国那些暴发户的女儿,也不会找你。”布莱克夫人不明白,她的女儿为什么这样愚蠢天真,她在朱莉亚这个年纪,已经把身边所有的单身汉在心里排了号,为了成为布莱克夫人,她用尽浑身解数去讨好那个最适合成为她丈夫的人选——即使她听说他是个花花公子。
“可是妈妈,他……我甚至不能保证能和他有个孩子……”茱莉亚激动的情绪在母亲冷淡的态度下渐渐平复,眼泪仍流个不停。
“等你嫁过去,一切在那之后再说,”布莱克夫人的眼神落到窗外的男仆身上,意味深长地对女儿说,“现在,你不能有一点丑事,克制住你冲动的念头。你最重要的事,就是和那个老头结婚,成为他的妻子,然后……总会有办法。”
“呜呜呜,妈妈,我好难受……”朱莉亚扑进母亲怀里,抱着她痛哭流涕。
“我可怜的乖女儿,我也很难过,但这是你的婚姻,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安慰好了女儿,布莱克夫人松了一口气。
如果女儿不嫁过去,银行那里可交不了差,堂堂子爵要靠变卖产业抵债,那就太丢脸了。
她叫来管家,向他询问那个诱惑了自己女儿的男仆是谁。
“那是哈德森,夫人,他有什么问题吗?”管家询问道。
“让他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他。”布莱克夫人吩咐他。
“是的,夫人。”管家没有问原因,他一直秉承着如果主人没有主动对他说明,那他就不该问的原则,这让他得到了主人的信赖。
当哈德森被叫到管家跟前,听到对方叫他离开庄园的话时,犹如晴天霹雳,他当初愣住了,过了一会,努力镇定问道:“先生,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庄园上的人太多了,仅此而已,史密斯先生,”管家抱歉地说,“这是您的介绍信,很遗憾,您的工作十分出色。”
哈德森压根不信他给的理由,并猜测这和中午的那个意外脱不开干系。
女仆看着他收拾行李,对他说:“哦,可怜的哈德森,我们真舍不得你。”房间门外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听内容像是在谈论他离开的原因。
约翰也在路过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假惺惺地为他可惜,走在走廊上,哈德森看见约翰和熟识的男仆大声嘲笑他的各种行为。
女仆们加入了他们的讨论,哈德森隐约听到了朱莉亚小姐的名字,那伙人的笑里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意味。
约翰和另一个男仆讥笑道:“你这个家伙,就算不想离开,也不能找上朱莉亚小姐啊。”
哈德森扔下自己没多少的家当,一拳砸到开口那人的脸上,他们像街头的流浪汉一样厮打,耳边是女仆的尖叫和男人的谩骂,直到听到动静的管家让人把他们拉开。
他被彻底赶出了这个地方。
哈德森不知道该走去那里,他没有家人,他的父亲在他进入庄园的半年后就病逝了,母亲则是在他小时候,因难以忍受丈夫的毒打,抛下他逃走了。在被选进庄园里做男仆前,他住在乡下,给人做零工挣钱,现在回家,不知道房子会不会已经被流浪汉或疯子占据。
他的脚下穿着皮鞋,这双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悦耳,现在却走在每踩一步就能扬起尘土的道路上;身上的男仆衣服并没被收回,这身衣服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穿过的最好的,让他每次回乡都比其他人体面。
他不愿意离开那个给了他这一切的地方,他不舍得一盏盏明亮的吊灯、衣着华美的女性……还有不会漏雨的房间,不用再担心的饥饿。
不、不、不……不!
他走到了一颗路边的橡树下,坐下来思考对策。
他以为自己令每个女人神魂颠倒,可是事实,那些贵妇人里并没有人把他带走,包括泰勒夫人。
或许他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厉害,他在演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