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坐在学校门口的一家咖啡厅里等程砚来接他。他心情很好,腿在桌下一晃一晃,摆弄他的手机。手机是程砚买给他的,在程嘉余的要求下,买的是程砚手机的同款同色。
没过一会儿,程砚的电话来了。程嘉余期待地接起来,“哥哥。”
然而程砚却在电话那头说:“嘉嘉,我今天不能来接你了,抱歉。”
心情瞬间跌入底谷,摔得稀里哗啦。程嘉余垮下脸,“为什么?”
“你周杨哥哥生病了,我要照顾他。”程砚说,“你自己坐学校大巴回去,好不好?”
程嘉余死死捏紧手机,手指泛起青白。周杨.......周杨!他想咬碎这个名字吞进肚子,连带着这个人也让他彻底消失在自己面前。嫉妒和怒火一瞬间就占据他的大脑,几乎将他的理智全数碾碎,程嘉余几乎失控提高声音:“他有什么病?不就是睡不着觉!”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程砚平静偏冷的声音响起,“嘉嘉,你不要这样说。”
程砚的男朋友周杨的确生病了,长期的失眠和服用药物导致的重度焦虑症和抑郁倾向,病了有好几年,一直不见好转。周杨发病的时候程嘉余见过,发怒,砸东西,自残,平时很温柔的一个人仿佛变了个样子,吓得程嘉余躲在一旁动都不敢动。
就算是这样,程砚也没和周杨分手。周杨是个自由工作者,过去的恋爱关系混乱而不稳定,即使在和程砚谈恋爱的时候也经常出入同性酒吧。这样的伴侣对于在政府任职官位的程砚来说显然不算合适,但程砚却不顾流言蜚语,和周杨在一起整整三年,至今依旧感情融洽,从来没有对发病的周杨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
程嘉余都嫉妒疯了。
“你说了要来接我。”程嘉余红着眼眶坐在沙发上,丝毫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咬牙对着电话说,“说好了要来接我!”
电话那边响起一阵动静,此时此刻的程嘉余非常敏感,一点声音就足以令他情绪急速变坏,他立刻置问道:“谁在你旁边?”
似乎有人在喊程砚的名字,那个声音程嘉余太熟悉了,就是那个让他讨厌得咬牙切齿的周杨。接着那个声音靠近话筒,再响起时近得程嘉余都能听到声音里撒娇的语气,“你在和谁说话呀?”
程嘉余深吸一口气,手指死死揪住衣角。
“我和嘉嘉说话,你先把药吃了。”程砚回答过周杨,继续对程嘉余说,“嘉嘉,你不要闹,先乖乖自己回家......”
程嘉余失态喊道:“我要你来接我!”
程砚还没说话,程嘉余就听到听筒里传来一阵暧昧的、粘腻的接吻声。
程嘉余的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坐在椅子上,任凭那模糊又清晰的水声钻进他的耳朵,压向他的大脑神经。
随着一声挑逗的、从喉咙里滚落出来的呻吟响起,电话突兀挂了。
程嘉余坐在咖啡厅里,他全然没在意周围探寻的目光,只僵硬握着黑屏的手机,独自一人被妒火烧得浑身发抖,满目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