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抱着这样的心思,她这几年除了赚到了名声和钱,好像再没什么长进,季严凛这样稳步推进的,自生能力超强的人相比,她的本事也算不得什么本事。“想去就去,还怕我供不起你?记得每周飞回来看我一次就行。”季严凛就着她酒杯喝酒,薄唇印在她的口红印上。这人牧念河笑着偏开头,刚想说句什么嗔他,忽的,宴会厅门被推开。一道温柔又明媚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冲着季严凛,叫的无比亲密:“二哥,你来了。”很有生命力的声音。牧念河几乎可以由此判断来人的性格。“陈工来啦。”听见陈杜笙的声音, 周围的人连忙起身招呼,语气比季严凛来的时候都热络熟稔。“哈喽,我来晚啦!”原来这就是陈工。牧念河有些惊讶的挑眉, 她以为会是一位男士, 没想到是个年轻的女孩子。陈杜笙穿了一身连体牛仔服, 一头利落齐肩发, 走起路来风风火火,她从宴会门口走过来,和同伴打完招呼, 直奔季严凛和她来。“晚了。”季严凛扬了下眉,将桌上一杯香槟递给来人,淡淡问,“实验室有问题?”“你见了我能问点别的吗?工作狂。”陈杜笙有些无语的看他, 语气中的抱怨显而易见。宴会厅里的人看上去是季严凛的个人好友,但更多保留了员工属性,因而和他说话都很客气,像这种如同老友般直白的抱怨很少见, 她和季严凛是真熟。“这是老板娘吧。”陈杜笙也对上她的视线,眼里漫出清淡礼貌的笑意,客气道, “您好, 我叫陈杜笙,我们团队里研究机械臂的研究员, 他们都叫我陈工。”陈杜笙一过来就和季严凛并肩站着,这种统一战线的站姿, 应该是有过数次并肩作战的经验形成的肌肉记忆。牧念河扬了扬眉,礼貌伸手, “您好,牧念河。”人齐了,季严凛象征性的说了两句,大家便都各自活动。季严凛的这个团队和其他的老板员工团建不同,季严凛从不是他们的中心,也很少有人带他玩儿,更多时候把他当个吉祥物,偶尔来敬杯香槟。“无聊吗?”红丝绒沙发椅上,季严凛半拥着她,甜丝丝的酒气还留在他唇齿。“还好,听你们聊天挺有趣的。”“嗯,哪里有趣。”季严凛躬身探桌上的烟,但想到怀里的人,又半道改了路线,端了盘水果,递给她,自己难耐的搓了下手。“虚拟现实技术未来很可能普及到我们行业,这些知识对我也很有用。”
牧念河看清他的动作,知道他是烟瘾犯了,扯了下他袖子,“你想抽就抽。”“不嫌呛?”季严凛笑。“你出去抽,从哪儿出去。”她伸手往西侧的偏门处指了下,手臂在他眼前划过一道弧线,季严凛视线落上去。她手臂纤长,白皙皓腕上挂了只青绿晶莹的玉镯子,一袭白色暗纹绣花旗袍端坐在那里,像个清冷出尘的牡丹仙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但她很少笑,只几个微弱波动的小表情,也足够人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季严凛喉结微滚,手搭在她腰上,人已心猿意马,“嗯,你陪我去?”季严凛想起刚才进门时团队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那种因惊艳而只敢远观的尊敬,除了擅长与人打交道的销售维维安,搞技术的那群人几乎都不太敢直视她,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没出息的样子一模一样。牧念河认真摇头,直言,“我不要。”抽烟有什么好陪的,那么呛。“嗯。”意料之中的答案。季严凛清淡的勾了下唇,“那算了。”他的话结束的太利落,像是从没起过心思一般。到了晚上10点左右,晚宴氛围一直轻松,但也偶尔有争执。快接近尾声时,研发团队的两个人因仿生人的伦理问题争论了起来,其中一个吵的脸红脖子粗,最后还闹到了季严凛跟前,让他去主持公道。“我去看看。”“嗯。”她正好也要回几条工作信息。别墅的小宴会厅中间是个圆形的大桌子,团队里的一群人分成两派站立,以胡志彭为主的战队主张“仿生人不应该有自主权,生来为人服务”,以邹鸣为主的战队则主张“仿生人应该有自主权,存在就有价值”。很老生常谈的问题,几乎每个和新兴技术沾边的都得在伦理领域掀起不小的浪花。陈杜笙站胡志鹏,扬起下巴看向圆桌中间的人,“你支持哪方?”季严凛视线一直都落在沙发一角低头看手机的人身上,直到她有所察觉,懵懵抬起头与他对上,这才顺着陈杜笙的声音才收回目光:“我不参与,你们先辩着。”“嘁—”周围当即发出一阵调侃的“切”声。“不愧是老板,轻易不揭底。”“惯会打官腔了。”“不够意思。”陈杜笙见他置身事外,忽然也没有玩闹的心思,兴致缺缺的站到他跟前儿,抱着双臂,“那我也不论了,我和老板统一战线。”在场的男士自然没什么反应,陈工一向与老板绑定,他去哪儿她就去哪儿,眼下站一处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维维安一直站在队伍后面观察,再看到这场景却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