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只有那件事绝对不……无论如何都无所谓,可唯独……“为何?我们不都已经共识了么?难不成你又愿意入赘了?”沈窈不理解,都这样了还不作罢,他究竟在想什么。李霁现下只觉得心里无比煎熬,到底该如何将担负在肩上的事两全,他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低头垂想了半刻,脑子里才闪过一丝灵光,试探问道:“入……以商议,只是沈小姐是否介意……”话说到一半他似乎又觉得这样问不妥,后半句,直接又咽回了肚子里。沈窈嘴角抽了抽,下意识问道:“介意什么?”到底是什么事,都能让他堂堂七尺男儿说入赘又要入赘了,方才不是脸都气青了?还……不会真觉得他愿意入赘,她就一定会嫁给他吧。李霁也是被逼急,无奈之下也只能将话又说出口:“沈小姐是否介意我……抬平妻?”沈窈:“?”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按照金陵城的习俗,也是要等主妻去世,才能抬媵妾为平妻吧。她又没有陪嫁姊妹,又哪里来的媵妾来抬?简直荒谬至极。况且她本来就是穿书而来的现代人,虽然知道古人通常有纳妾的习俗,可她却不认同的,也无法接受,要真让她如同一般女子那样尊从三从四德还要对妾室有礼,那她倒不如孤寡一辈子。再说沈府又不是没有钱养她这一闲人,又何必嫁给那种滥心人自找不痛快。当即冷下脸来:“李公子说完了么?说完便收拾东西打道回李府吧,时候也不早了。”她已经隐忍住没有直接开口骂人,也算是给李府面子。李霁也瞧出她面色不济,虽话未说完,但也只好说了句叨扰,起身就向也门口而去。走出门去几步却又退回来,心急如焚地想讨要个结果般:“沈小……说亲这事……”沈窈听他还没有断这荒唐念头,气得一冲动抄起手边杯盏就掷了过去。杯盏并不是朝他人掷去,哗啦一声碎在门栏处,散落成片片瓷瓣,茶水溅了李霁一身,将他那身新制的石蓝色长衫染得斑斑点点,垂在胸前的乌丝也染上水渍,模样好不狼狈。就算如此,他也身形未动,仍站在门口。沈窈理解不了他在坚持什么,回眸怒道:“滚出沈府。”她只会说这一遍。可没想到,他沉默良久后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眉间拧成结,似是实在无能为力。抬头的眸子中暗淡无光,卑微乞求道:“求你……救救她。”
“救谁?”沈窈稍微冷静了一些, 直视他问道。就见李霁与她对上眼神刹那,自脖颈而上面梢一下子红了个通透。“救救”问他救谁反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沈窈忍不住道:“有话就直说,你总脸红什么?”他没见过女子不成?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脸皮薄成这样。李霁当即捂面垂下头:“对不住沈小姐, 我总是一着急就会如此”沈窈:“”有这毛病你倒是早说啊。“罢了,你先起来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待李霁从地上站起, 沈窈又派人给他倒了杯新茶。缓了会儿, 他才似下定决心道:“其实我已经有心悦之人, 我们两情相悦,早已私定终身。”“嗯, 然后呢?”比起他已经有心悦的人, 沈窈更意外究竟是哪位女子能看上他这种书呆子。不过,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她尊重就是。“前些日子中举之后,是李伯父找人来与我商议说亲之事的, 他承诺我只要能将沈小姐娶回李家,他就派人去救人。”沈窈听的云里雾里:“等等你说详细些, 你的意思是说中举之后是金陵李府的人先去朝京城找的你, 为了攀附沈家?所以派你来的?”李霁解释道:“不,李伯父他们并非去朝京找的我,而是在贵枝,因为我是在贵枝中举的。”这下她就更听不懂了,不是说他在朝京城求学多年,怎么又是在贵枝参加的乡试。贵枝是气候湿热之地,与金陵城一同邻近苗疆但地势多高山, 也多山谷, 汛期时都能一连下半月的雨,旱涝多发之地, 一直也是大宋治理的难地。与金陵城比,算是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来回距离也要赶车几日才能到。金陵的李府也不是小户人家,一直以来丈着与李大将军的那丁点关系,也在金陵城算是有些地位的人家,既然有这个野心,为什么不让自家亲儿子来攀附沈府,反而老远跑去贵枝接人。就因为他中了举?是李伯母弟妹家表亲的儿子?这未免有些说不通。还是说,这些,也是他方才说的谎。一句谎言总要再编十句来圆,李霁自知她现在定然疑惑重重,但这些事一句半句也说不清楚,只能慢慢道来。求她救人,他已经算是与李府撕破脸,破釜沉舟,所以在此之前,他得先证明自己,让她听完也会帮他才行。想了想,李霁十分爱惜的从怀中掏出一本札记,递给沈窈:“李某自知此事算是不情之请,但实不相瞒,在朝京求学之时,曾在一处诗会上偶然救过沈小姐的兄长,而此物,便是沈公子亲手交与我的,说是哪日若是逢难,就以此札记为信,可向沈府求寻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