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颜睁开眼时,好似宿醉刚醒一般,脑仁儿一阵钝痛,不由得躺在地上许久,任眼前的天花乱坠渐渐平息,才睁开眼。
这一睁眼,差点没把她吓得继续长眠。
「我看到你睁眼了,咋又睡着了?」
南颜万般无奈,只能又睁开眼,只见她大哥手里拎着个整张脸烧得焦黑,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的魔修凑在她身边。
南颜:「我睡个回笼觉不行吗?这位……这位施主面目全非,是哪里来的?」
「刚刚我看到有头妖怪爬到这魔修身边,然后这魔修就突然死而復生,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垂死病中惊坐起,无人知是妖物来?」
南颜:「……」
南颜狐疑地盯了那魔修半晌,只见他一脸焦黑,很难看出他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道:「是什么妖物?」
「我也挤不太清楚了,画给你看。」穆战霆回忆了一下,拿了根枯枝在地上画了个意识流的生物。
南颜鉴赏了片刻,实在联想不到蜃妖上,只能抬头问那被烧焦的魔修道:「你是如何死而復生?」
那魔修自是祸无极分神所化,岂料刚刚将元神碎片在魔修身上种下,还未恢復就遇上穆战霆,穆战霆那一身绝学来自死对头辰洲,斗了不到片刻他便被活捉。
……堂堂化神修士,还未受过这等耻辱!
祸无极心中十分愤恨,但看南颜还没认出来,料她也想不到自己的手段,道:「……我巳洲之大,自有求生秘术,魔道精深,岂是尔等小儿所能测度。」
「是吗?」
南颜表情僵硬地看着旁边同时也睁开眼的嵇炀,此时他又隐去魔修特有的阴戾之气,穆战霆察觉不到,她却是洞若观火。
……世上的魔修她都恨不能杀个干干净净,唯有这一个孽缘,吵吵不过嘴,打打不下手,放放不下心。
嵇炀察觉到她的盯视,还避开她的目光,矜持道:「菩萨目光灼灼,令某心乱矣。」
南颜的目光更凶狠了……贫尼生气气,但贫尼还要保持风度。
祸无极最恨的就是这个假扮厉迟的人,藏起心中的怨毒,计上心头道:「你们将帝子掳去哪儿了?」
嵇炀打量了那魔修片刻,忽然一笑,道:「我等不过是无依无靠的散修,岂敢惹上天邪道。自然是藏在妥当之处,不过我好奇的是,封妖大阵凶险之地,巳洲派来的人是不是过多了?」
祸无极目光一阴,道:「你知道的不少,不过此事在诸洲间也不能算秘密。」
嵇炀哦了一声,道:「毁铁?」
毁铁这两字一出,南颜倒不是很明白,一侧穆战霆反而感兴趣起来。
「毁铁到时间了?」
「那是什么?」
「是一种神矿……与其说是神矿,不如说是一种天地灵物,诞生于大日火精中。大日火精是天地间至强之火,三千年一熄,三千年一燃,熄灭时会诞生一种叫『毁铁』的东西,火精会分出一丝火种蕴藏在里面,再等三千年后,火精又从毁铁中重新燃起。天底下只有极少的几个秘境才有火精的踪迹,封妖大阵是其中一个。」
南颜恍然:「此物可炼器?」
「没有人炼过,不过毁铁有特性,见血即燃,就算是真仙被毁铁炼製的兵器击中,也会连仙魂一併燃烧殆尽,只能用一次。据说上古之时有位大能以毁铁炼製过一把长矛,曾杀死过虚空外的真仙。」
南颜听罢,捻着佛珠道:「此铁承载杀业,一业一报,若取之必有波折。」
穆战霆道:「富贵险中求,与其让毁铁被魔修得到威胁正道,不如先夺而取之,握在手中才算稳妥。」
南颜明白他的担忧,毁铁运用得当,可以威胁到化神修士,尤其在当下辰巳之战交关间,如果辰洲的龙主被暗算,事态就不妙了。
嵇炀对穆战霆道:「你对毁铁也有兴趣?」
「毁铁只要不在巳洲人手中即可,我对大日火精反而更有兴趣,那火精熄灭了就浪费了,倒不如尝试收服它为我所用。」
穆战霆是天灵根火属的修士,一身功法亦属火,世间再没有比大日精火更适合他的灵物。
嵇炀道:「我需要一块毁铁杀一个人。」
「什么人?」
「现在还不能说,容我卖个关子。」
穆战霆拍了拍魔修的脑袋,道:「好吧,那废话就不多说了,毁铁下落换命,你们巳洲的魔修应该没有这么威武不能淫吧?」
……无知小辈们,马上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心计!
祸无极暗暗狞笑,虽然一侧神态谦衝温和的嵇炀让他隐约有点不舒服,他还是道:「你们立下心魔誓,一旦得到毁铁便放我离开,我就带你们去。」
穆战霆倒是无所谓,到时候把这魔修扔一边就行,很快便发誓了。
南颜却没有立即发誓,看着那魔修道:「怙恶不悛者,佛法难饶。除非你也发誓,逃出生天后,不再作恶,否则我虽不会杀你,但也会废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