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 想要真的成就其名却是千难万难。桃源寨分为前后两寨, 后寨为寨民们的主要安居之所, 倚靠周围险峻的群山地势所建,是易守难攻的地形,前寨则把控着通往后寨的唯一路径, 距后寨三十余里左右。沈丹熹爬上高处, 看着大舅一行人举着的火把光芒渐渐隐没在蜿蜒的山道中。许多人都看到了他们出寨, 轻松的氛围自也很快散去了,花朝节的活动落幕, 聚集的人群各自回了家, 寨中灯火一盏盏熄灭下来,夜色合围, 笼罩住山寨。
沈丹熹一回头便看到那白日送过她花的少年站在不远处, 目光盯着她头上的簪花,一副难以释怀的表情,在他身后不远处还有一群探头探脑的小子。少年走上前来, 说道:“怀玉,花朝节散了, 我送你回去吧?”“不用了。”沈丹熹摇头拒绝, 提高了一点声量对他身后那群人道,“都早点回去休息, 明日一早还照往常的时辰早起操练。”那方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叹声,叹过之后却也听话地各自散去回了家。只剩眼前这一人固执地站在原地, 踌躇半晌,才鼓起勇气问道:“我能知道给怀玉簪花的那个人是谁么?”沈丹熹静静地看着他,眼尾流露出浅浅笑意,“能为我簪花之人,自是我的心上人。”她此话说得直白,想彻底打消他的心思。对方的脸色霎时白了一度,肩膀颓丧地垮下去,还想继续追问究竟是谁,沈丹熹不答,他便只得放弃,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热闹散去后,山间的风便带上了夜里的凉意,树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来晃去,那昏黄的光便也晃荡不休。摇荡的光影中渐渐显出一道颀长的身影,漆饮光稳住元神,凝结神识再一次穿越灵印而来,恰好将沈丹熹那句话听入耳中。他的殿下转世之后,确实坦率了很多,嘴也甜了很多,很会说情话。漆饮光好不容易稳住的神识又在她的这一句甜言蜜语中,抑制不住地漾起涟漪,沈丹熹回头看见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胆小鬼,这么快就出来了,怎么不躲了?”漆饮光辩解道:“我没想躲。”他走过去,定了定神,俯身靠近她,“现在还能继续么?”沈丹熹装傻,“继续什么?”漆饮光没说话,垂下纤长的睫,眼眸半阖,更低地垂下头来,他脑后高束的长发从发冠里滑落下来,一缕发丝随风拂动,轻轻扫过沈丹熹的脸颊。在他的唇即将贴上她时,沈丹熹抬手推开他的脸,哼道:“晚了,我没兴致了。”漆饮光被拒绝,委屈巴巴地盯着她,沈丹熹对他可怜的眼神视若无睹,转身走到树下垫脚取下挂在树枝上的灯笼,沿着阶梯往高处的院子走,“我先前并非想躲,只是太过突然,我被吓了一跳,没控制住妖力。”漆饮光解释道,懊恼地叹一口气,追上她的脚步,两人一同往山上行去。沈丹熹笑话他道:“这么经不起吓啊,那我现在亲你,你就能控制住了?”漆饮光去拉她的手,软声相求,“再试一试就知道了。”沈丹熹铁石心肠道:“不想试。”她说完之后,身旁人许久都没有再说话,沈丹熹疑惑地眨了眨眼,转头看过去。漆饮光落后了她一步,站在下一个石阶上,在她转过身来时,指尖勾动晚风,在她身后推了一把。沈丹熹猝不及防,朝他跌倒下去,被他张开双手紧紧拥住。唇上贴来柔软的触感,先是轻轻地试探了一下,见她没有抵抗,蜻蜓点水的试探立即变为热烈的索取,沈丹熹轻轻哼声,齿关刚松开一道缝隙,湿热的唇舌便趁隙而入,攻城略地。她手上的灯笼落到地上,咕噜噜地翻滚下几个台阶,在拐角处停下来,内里的灯油洒落,火光呼啦一下烧起来,将外罩的油纸点燃,炽烈的火光在眼前晃动出绮丽的光晕。沈丹熹喘不过气来,忍不住抬手抵在他的脖颈上,带着点惩罚性质地按压他的喉结。最是脆弱而致命的地方被她按在指尖下,漆饮光后脊上窜过本能的战栗,从她指尖的轻抚或按压下渐渐明了如何做会让她觉得舒服,如何做又会让她感觉不快。他很聪明,很懂得该如何服侍她,沈丹熹便也放任了他的得寸进尺。火焰将灯笼燃烧殆尽,便只剩清亮的月色泼洒在山阶上。山寨大当家和她爹一夜未归,第二日白日也没收到前寨传来任何消息,前寨没有动静,便说明没有发生战事,这本来是好事,沈丹熹却没来由地心生不安。她按照往日习惯,随母亲巡查完寨子的安保,到了下午便有些坐不住,想要牵了马去前寨看看情况。还没走到马厩,便听人急急地跑过来禀报,说鸽笼里的信鸽出了问题,但要问他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他又一时说不上来,只犹疑不定道:“鸽子有些古怪。”沈丹熹回眸看了一眼漆饮光,后者乖巧地跟在她身侧,一起去了鸽舍。这些鸽子都是信鸽,有专门的养鸽人,平日里将它们侍弄得很好,信鸽是千挑万选,经过训练的,比起一般的鸟来说,要秩序许多。但今日的鸽舍却很纷乱,还没走进鸽舍便能听见里面尖利的咕咕叫声,院子里羽毛乱飞,树下的鸽笼门大开着,笼底躺了好几只带血的鸽子。沈丹熹在乱飞的羽毛中,都能看见它们脑袋上被啄开的血洞。养鸽人心疼地跑过去,哎哎叫道:“怎么回事,怎么一下死了这么多只。”他去禀报前,只觉得鸽子行为有些古怪,没想到就这么一炷香的工夫,鸽舍里就全然乱了套。这些信鸽经过训练,虽逃离了笼子,却也没有飞散出去,还围绕着鸽舍飞飞停停,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