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朵。
梁循不动了。阮毓贞低声骂了句:“贼骨头。”
回了家关了房门,阮毓贞劈头便问:“梁循,你一直装傻骗我是不是?”
梁循靠在榻上,神se无辜,说:“哪有的事?我一直装着不累吗?”
“那你是怎么的?”阮毓贞过去捧起梁循的脸,“重生了?通灵了?成仙了?”
梁循捏着阮毓贞的手腕将她带入自己怀中,笑道:“托姐姐的福,算得上重生了。”
阮毓贞怔住了,以前的傻子从来不会对她这样用力,也不会说这样的话……梁循变了,果真是变了……想必是那道士的功劳吧。
“你醒来后是装的,是不是?”阮毓贞又不禁泪盈于睫。
“我同姐姐玩玩,不行吗?”梁循的眉梢轻轻动了动。
“那郑小欢呢?也是你要她与我玩玩?”阮毓贞一字一句追问,只觉椎心泣血。
“她说想念姐姐,想与姐姐重温旧好。上次我无意搅了你们的好事,理当要补偿一下的。”梁循深深望着阮毓贞,脸上笑着,眼中却无甚笑意。
阮毓贞闻言,泪如雨下。可笑……可怜她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与傻子心意相通,从此能长相厮守……却不想,这人竟是这样想她的……
梁循觑着阮毓贞的神气,忽地轻笑了两声,道:“是不是觉得还是傻子来得好?又听你的话,又好哄。不过不要紧,你陪我过了二十,我就放你走,你要多些钱也给你,如何?”
阮毓贞咬唇忍泪,下巴颤得厉害,从梁循怀里挣开站到一边去,哽咽道:“我今日身上不便,少主请去芳姐姐房中歇息吧。”
梁循不期妇人这就与她翻脸了,倒也不恼,又过去握住阮毓贞的手,柔声道:“天愈发冷了,姐姐别纵着丫头们,熏炉和汤婆子都叫她们及时添换。”
阮毓贞摔开她的手,拭泪强撑道:“你自去吧,多说什么。”
梁循便不多留。
可真等梁循出去了,阮毓贞又在窗后偷偷地望,见果然进了袁彤芳房中,转头扑在床上,不住啼哭。
哭一阵,恼一阵,痛一阵。若稀里糊涂地过,眼见这人已不是她的循儿了;可想从此丢开手去,却又一时放不下这臭强盗……
阮毓贞越想越难过,以前傻子虽傻,却是真心待她好的;现在……现在梁循把她当个什么?
她的眼泪水决堤而下,哭得多时,也只是认命。
就是念着先前傻子因她受的苦,她也要留下。若到时候梁循认真不要她了,她走就是,她决不在这碍她们的眼——
梁循进屋时,袁彤芳正在翻阅梁夫人给她的一本账本,抬头见是梁循,喜不自胜:“循儿——”忙命丫头去重沏一壶热茶来。
“芳姐姐在忙什么?”梁循坐下笑问。
“太太给了些账本我看。”袁彤芳把自己的暖手炉递给梁循,想起晌午下人们嘴里都在传,说少主跟换了个人似的,原来是真的。又见此人一万年也想不起她的,今日居然进了她的门,心中不由隐隐有些别的想头。
丫头沏了热茶回来,袁彤芳亲自倒了一杯给梁循,道:“循儿从外面回来的?外头冷,喝杯茶暖暖身子。”
梁循接来呷了一口,放下茶碗,在房里走动。瞧见书架上夹了本英文书,ch0u出来,她是不认得上面的字的,因问:“芳姐姐懂外文?”
“略通一二罢了,祖父晚年清闲,就教起家里几个孩子读新书,学洋文。”袁彤芳莞尔道。
梁循若有所思,笑道:“芳姐姐如此聪慧,就该去新学堂读书,将来大展拳脚——”
袁彤芳笑说:“你别取笑。”
梁循道:“我认真的。芳姐姐若有意,我送姐姐去申城,那儿学校多,吃喝玩乐的也多……”
没等梁循说完,袁彤芳早已花容失se,颤声道:“少主……是想赶我走?……”
“当然不是!”梁循笑道,“姐姐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只是替姐姐可惜……而且那是好地方,姐姐见了世面,说不定还不想回来了——”
袁彤芳眼中含泪,凄然道:“少主不必试探我,我既嫁进来了就是梁家的人,便是冷冷清清地过一辈子也认了,我也不同人争什么……少主何必要赶尽杀绝?……”
梁循被她抢白,嘿嘿笑了笑,道:“姐姐又说的什么话,我哪有这意思?”捧起那碗茶吃了一口,岔开去问道:“这茶香,是什么茶?”
袁彤芳知她用意,只说:“少主难道连云雾茶也尝不出了吗?”见梁循还要喝,上前夺下来,“凉了,我再倒。”
梁循心里也有些软了,若不是她已属意阮毓贞,大约也能与袁彤芳鹿车共挽。
如今却是无法一心二用的——她在阮毓贞与郑小欢身上尝到心上人与别人亲近的痛苦。推己及人,她就该断了袁彤芳的念想,这对大家都好。
只是她不想过于冷酷无情,方才见袁彤芳落泪,她已是于心不忍……
罢了罢了,以后还是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