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当初容厌独自一人在宫中从无到有、从傀儡到至高,各种各样的人, 他都得用各种方式各种面貌亲自去结识。等到他不需要惺惺作态时,他自己想要展露出来的,就是懒得搭理任何人的模样。而她遇到他时,他早已自己一个人从那种危险之中胜出。……楚行月说他是“孤家寡人”, 的确是实话。晚晚心中有些酸涩, 却又下意识让自己不要沉浸在这种,因为容厌而生出的低落情绪之中。最后那个想要请容厌继续弹奏的, 已经咬着牙将价格抬上了千两一曲, 还是得不到容厌点头,只好悻悻退下。晚晚调整好心情, 忍俊不禁,听着容厌劝走最后一个人,靠在他怀中仰头做出轻松的姿态调侃道:“要是让他们知道,今晚的江南景是陛下在抚琴,别说千金,万金都难买一曲。”容厌看她一眼,“我今日只是为了抚给你听。”晚晚眼眸空白了下,整个人僵住一瞬。那些让人心动的琴音……都是为她而响。她知道是一方面,被他这样直白地说出来是另一方面。她心里又有些痒,又热又胀,眼神无处可放,只好飘到一边。“听不起。陛下一曲千金难得啊。”听到她前半句,还以为她是明晃晃地拒绝,听到她后半句扬起的尾音,容厌便知道,是她还想再调侃他。容厌也笑起来,低声凑近的耳语让发丝缠绕,他嗓音微扬,好似带上了钩子。“还想再听吗?诚惠一千两一曲。别人千万金难买,你不仅买得到,还可以赊账。”晚晚猛地抬头,目瞪口呆。“以后国库缺钱,你亲自拿琴去抢钱吧!”容厌颇为赞同地点头,“是个法子。”晚晚:“……”随口乱说了几句,晚晚额头抵在他身前,忍不住想要笑出来。容厌也笑起来,牵着她的手便往屏风后走,不再玩笑,轻松道:“还想听什么?我弹奏给你听。”晚晚反手握住他,走到一处灯台之前,抬起他的手看了看。他因为许久没有练琴,指尖上肌肤柔软,硬茧早已经消退下去,如今乍然连弹了许多曲,此时手指已经泛红。晚晚轻轻在他指尖点了点。指尖相触。他本就又疼又痒的手指,又传来一股麻意,像一股细小的电流,迅速席卷全身。容厌手指蜷缩了一下,竭力克制,才没有起什么反应。晚晚感觉到他的手指温度也比平日要高了些,便用自己被风吹凉的手给他捂了捂,嗓音轻而软,小声问道:“疼不疼,累不累?”容厌答:“不疼,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