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麻药,五感变得异常迟钝,只剩听觉还留有些微作用。四周碗碎墙塌,绳圈圈忽然发出哀号,彷佛意外遭人袭击,尖叫声在这片黑暗中格外刺耳。
又来了。
延江宇难受地闭眼,他就是不想陷入这身不由己的情况,才会排斥接触鬼魂。
时间分秒流逝,知觉从指尖开始恢复,前肢、肩背、x口,痛感逐一回笼。
「咳、咳咳——咳!」
黑暗散去,他猛然自烟尘中呛醒,老房子塌得彻底,他手脚并用地爬出瓦砾堆。
延江宇庆幸自己还活着,心中却同时也有道声音在问,他怎麽还没si?
额上的血凝固了一大片,但撕裂伤不好处理,延江宇轻轻0过伤口,想八成还是得去医院缝一趟。
手机还在外套口袋中,让他鬼门关前走一遭的心跳app肯定安然无事。
房塌了,连屍t都被掩埋,而他还活着。
延江宇敛眸,指尖有些发凉。
他不是圣母x格,连富有同理心的形容都沾不上边。只是,他还是会想,如果他没来,那绳圈圈顶多就是只孤魂野鬼,她能继续徘徊,或洗刷冤屈後投胎——无论如何,绝不是像现在这样。
不该是这样。
在碎瓦前,延江宇目光垂落,像是哀悼,即便他清楚这没有意义。
他也没打电话通知警方。废墟下的屍骨或许有天会被发现,运气好还会核上姓名,但这些都是做给活人看的,少nv已经不在了。
si者不能复生,魂飞魄散的,就算烧成灰、供上塔,也不会再回来了。
延江宇见完绳圈圈之後,心跳app中和绳圈圈的聊天室就再也没有出现系统讯息,看来app目前只要求他们要见面,并没有对交友後续多加g涉。
他独自去完一趟医院,处理好伤势,找了巫有津吃晚餐。
「什麽!所以你说她si……」
天兵巫有津一时忘记他们在吃火锅,被吓到喷出一口汤,在左右两桌的注目礼下急忙改口:「si会了!怎麽这样,那她还约你出去!」
延江宇只是想提醒他注意安全而已,真的没有要他帮忙解决问题的意思。
但巫有津一看到他头上的伤,就穷追猛打地问,老妈子似的,一副很怕多年朋友会不明不白就过世一样紧张。
延江宇被问到烦,概略讲了事件经过。当然跳过了晕厥那部分,他不想提,巫有津更没必要听。
「那她、她她??她真的si了?」巫有津牙齿疯狂打颤,明明见到命案的人不是他。
「绝对是si透,毫无疑问。t腔破裂,一些冷si的蛆还掉在旁边,应该si几个礼拜了。如果不是最近天气转凉,应该会烂得更快。」
「我觉得我好像有点饱。」延江宇的描述太有画面感,巫有津实在吃不下去,「江宇,剩下的都给你吃吧??」
当事人倒是吃得挺欢喜,看不出什麽心理负担。
这场饭局只有他们两个,他不只点了日本和牛,还加点天使红虾。巫有津发下豪语要伤患尽量吃,吃多少都他付,伤得快好才不会留疤。
延江宇不在乎会不会留疤,但巫有津请客他当然乐意。
巫有津静静地看着延江宇,额角那块白纱布,他越看越心疼。
虽然他也替绳圈圈感到难过,但冷静下来後,他更担忧延江宇的处境。相识多年,巫有津是略懂他的,延江宇特别容易被脏东西缠上,但他却不知为何,一直不愿正面处理。
心跳app无法解除安装,他辛辛苦苦养的一张俊脸,如果因此遭逢意外而破相,那该怎麽办!
「江宇。」巫有津左思右想,只想到这个法子,「我带你去一家很灵的庙,我们去求个符吧!顺便问问能不能摆脱这个软t,太邪门了。」
「不去。」
「我开车载你,到府接送。你上车睡觉,下车拜拜就好。」巫有津脑袋飞快运转,再补一句,「包法式早午餐!帮你买我家附近新开的那间!」
巫有津抓准延江宇还没说出「不」之前的片刻迟疑,再乘胜追击,「晚上再带你顺路吃烧r0u,新开的站着吃!」
延江宇沉默几秒,放下筷子说:「我只去这次。」
巫有津松了口气。他不禁暗忖,幸好今天的延江宇,一样可以用食物收买。
两人吃到差不多,巫有津起身要去柜台结帐。就在这时,一位nv服务生端着汤,迎面走来。
她身高不高,手臂也细,那碗汤虽不至於拿得太吃力,不过她的走路姿势就是让人感觉不太稳。
巫有津原本想让路给她走,但意外总是在一瞬间发生──nv服务生脚滑了,恰好就在路过巫有津身旁时。
他没路可躲,汤若洒出来,泼洒的位置有点尴尬,恰好会淋sh他的腰腹和k裆。
急忙稳住身t的服务生倒ch0u一口气,已经打算好要鞠躬道歉再道歉,含泪下跪求原谅,没想到巫有津竟是单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