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保温桶的周河直接喝了一口,然后被甜到脸发皱。
她本来就不喜欢吃甜的。
楼下传来声重重的关门声,上楼的脚步清晰,沉沉重重没有停歇回了自己房间,紧接着是带上门的声响。
周河听着动静手指搭在桶沿颤了颤。
不过,也是好事吧。
本来他最近就太过亲近了,周河希望两个人回到以前冷冷淡淡的还能说话的关系,这对他们都好。
她本身就亲缘寡淡,如果林冬逸愿意好好当她的弟弟,周河也会对他很好的。
只是,他的话语越来越过界。
这下……她只希望这人别把自己记恨得太狠。
记恨也无所谓,反正她明天就跑了,就是希望他别给王来凤难堪。
所以刚刚那个耳光,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周河舔着甜腻腻的嘴唇发着愣。他新年给她的红包就在桌上摆着,这是周河提醒自己别忘记还给他。
好吧,她得承认,刚刚就是仗着林冬逸的容忍才这样的。
因为走了神,周河又喝了口汤,再次甜得一皱眉。
她叹口气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想了想又拿着手机出了门。
等周河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八九点了,家里睡得都格外早,室内跟屋外一般沉在黑暗里。
周河轻手轻脚上了楼,先回了自己房间,然后又犹豫着敲了敲林冬逸合拢的房门。
敲门的声音又快又轻,里面一时没有回应。
周河抿着嘴唇,甚至希望就别开门好了……她可以骗自己:她来过,是林冬逸自己没理的。
但是里面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林冬逸把门开了条小缝隙,他清瘦纤长的身躯撑起那薄薄的睡衣,漂亮的面庞没有表情,垂着睫毛看周河。
周河嘴唇张了张还没说话,那人却直接转身没理她,只是留了那条窄窄的缝隙供她选择。
轻轻叹了口气,周河推开门进了他的房间,反手推了下没有把门关严实。
林冬逸又坐在自己床上,盯着她的动作不说话。
见她转身马上移开了眼睛看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手指。
“那个……”周河吞了吞嗓子,“对不起。”
虽然很纠结,但她还是这样道歉了。
开了口后面的话就格外好说了,周河坐在他书桌边的椅子上,小心翼翼看他,“我先不该这么对你的,我有点太激动了。”
林冬逸听她开口的时候眼睛又红了,他呼吸重了点。
周河挪得离他更近,手撑在膝盖上向林冬逸凑过去,“别怪我了好不好,小逸?”
她从口袋里又掏出个东西,躺在手心亮闪闪地伸到林冬逸眼皮子底下。
那条手链,她去买了条新的。
“赔你的,好不好?”她歪着头看林冬逸低垂的表情,那人睫毛扑腾着眨来眨去,扇出水珠“啪嗒”一下清脆落到周河手里,微烫又委屈。
周河的歉疚在此刻难得地升腾起来,她又不好碰林冬逸,只是声音很温柔地说:“哎呀别哭啊……不要难过了,真那么委屈,我让你打回来好不好?”
林冬逸抬手遮住自己的脸,抽噎着,终于含糊地开了口:“我明明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周河软声安抚着受害者情绪,那人修长的手指慢慢抹了抹自己的脸颊,半张脸都哭红了,在白皙的肌肤上抹了胭脂似的萎靡。
“……那男的看着那么老,”林冬逸吸着自己的鼻子,“我只是怕你被别人骗。”
浸透了泪水的漆黑睫毛掀起来,透亮的眼珠子望着周河控诉着她,“你倒好,为那么一个男的打我耳光……”
又有几颗泪珠顺着光洁的脸颊往下落,落得周河良心难安。
“我只是……只是太尴尬了……”周河脸有些发红,“这种事,你看到了当没看到就好了啊……”
“我怎么当没看到!”林冬逸声音带着哭腔,“你是我姐姐不是吗?”
他这样理直气壮地装傻,周河反而无话可说起来。
她叹口气,“手伸过来。”
林冬逸抽抽鼻子,乖乖伸出了右手。
这次她给他戴手链没再像上次一样潦草敷衍,肩膀微垂认真给他系了个结实的扣,正正好束着男孩精致的手腕。
“这边,也要。”他的左手也伸到周河面前,上面挂着的赫然是他之前丢了的手链,“我系不好。”林冬逸声音委屈。
周河看着心里一塌,“……你怎么还捡回来了。”
“丢完我就后悔了。”林冬逸看着她颊侧垂下的发丝目不转睛语气坦然,“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我会永远留着。”
永远,说什么永远,你才多大年纪。
可是少年人之所以是少年人,因为一切都坦诚而热烈,爱之欲其生。
周河没办法说出冷漠的话,但是也不可能回应他,只是嘴里有些发着酸。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