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想杀我的感情。”这他妈,能是一个情吗。云词捏着鼠标,瞄准对面敌人,下一秒一枪爆了一个头。“漂亮!”罗四方是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在专注游戏的男人,只有他为这一个人头真心欢呼,“这一枪,直接拿下!”“可以啊词哥!”“比赛的时候要是这发挥,我们直接冠军——”云词没说话,认认真真继续打。这游戏更新到现在这个版本,有些细节需要适应。他水平还算可以,尤其在他和虞寻单挑的那个假期,对游戏的理解更是突飞猛进。下一局中途。虞寻残血:“帮我守一下,我打个药。”他没有点明,地图上,罗四方他们开着车在很远的地方搜物资,离他最近的人是云词。云词cao纵游戏角色上楼,找到虞寻后,把枪架在窗口等他打完药。打完药后,虞寻又说:“谢了。”云词没说话,cao纵角色出门去其他地方。他敲着键盘,忽然想到这是他们第一次合作。不是以对手的身份,而是队友。哪怕只是在游戏里。罗四方抬头看左上角剩余存活人数,说:“可以,这把稳了。”王壮也跟着说:“我觉得只要他们两个人不互殴,咱们队伍的胜率其实还是可以的,也算小有实力。”彭意远:“附议。”“……”又等到下一局,他和虞寻一开局就分开了,大半局都在各打各的,罗四方左奔右跑,一会儿跟着虞寻蹲人,一会儿又坐着云词的车到处找敌人。罗四方就这样跟着跟着,忽然间发现了什么:“我去,有没有人说过你俩的打法其实很像啊。”“?”“就是,游戏打法。”“很难讲,比如说,”罗四方说,“很多习惯一样,擅长用的武器一样,瞄人的手法一样,有时候我们想撤了但你俩往往都会一起上,包括蹲人都特别喜欢躲门后蹲。”其他人应声符合:“确实。”“你这么一说,刚才那波,就他俩觉得能打。”“冲的时候都不带犹豫的,我就不懂了,人数差那么多,对面两队怎么能打,结果他俩不约而同都去对面房顶,找了同一个位置,还真被他们俩当老六六了好几个人头。”“……”这些很像吗。云词开着倍镜瞄人的手顿了下。他刚想说“最基本的游戏意识而已,至于擅长用什么,纯看哪个武器好用,这个版本不就是狙比较强么”。直到罗四方又说了一个细节:“还有词哥舔完包喜欢原地跳一下,虞哥也是。”“……”
云词嘴里那句话卡住了。这确实是他的个人习惯,李言以前就常说他“杀完人越完货就快走,没事蹦什么”。罗四方说完那句话后,虞寻也沉默了一下。这把他们已经进决赛圈了。满编队,所有人都还存活着。云词按着鼠标左键,按完才发现枪里忘记装子弹了。然后隔了会儿,他听见虞寻的声音隔着几个位置传过来。“当初被杀了一整个假期,某人回回杀完人舔包都在边上蹦一下,”他说,“耳濡目染也正常吧。”罗四方:“正常。”王壮:“你要这么说的话,是我我也蹦了,这属于创伤后遗症。”彭意远:“……创伤后遗症是这么用的吗。”罗四方随口补充总结道:“反正你们这俩死对头之间,整天这么关注对方,有什么习惯都正常。”云词:“……”就在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原先趴在草地里苟得好好的虞寻不小心露出马脚,暴露踪迹,对方的子弹跟他们擦肩而过。其他人立马抛开这个话题,专心投入游戏:“不行,这把不能输啊——”两小时后,608战队掐着寝室楼闭寝前的时间从网吧回去。云词按下关机键,走前看到虞寻来时给他带的那块蛋糕,想了想,还是把蛋糕拎上了。网吧门口,等红绿灯间隙。虞寻站在最后,云词提着蛋糕走到他边上,犹豫了下,然后喊他:“喂。”虞寻侧过头看他:“怎么。”罗四方和其他室友站成一排,在复盘今晚的战局。云词没去看他,盯着面前的红绿灯问:“蛋糕多少钱。”虞寻:“?”云词:“我微信转给你。”半晌,虞寻说:“不用。”路上车灯闪烁,天已经彻底暗了,接近深夜,气温变得比傍晚来时更冷。云词没戴围巾,他身上那件外套也没有帽子,领口开得还有点大,寒风一阵一阵往脖颈里钻。他还是坚持说:“多少。”末了,他又冷冰冰地说,“不然还你。”去过虞寻家之后,他不可避免地,觉得钱对虞寻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他也不好意思让他花这份钱。正好这块蛋糕他还没动过。完好无损,还给他得了。反正当初在电话里,也只是一时嘴瓢。说完后,云词担心这样说话会把虞寻缺钱这个事实暴露得太明显,人都有自尊,于是又补了一句:“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俩这种不对付的关系,不太方便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