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慢慢飘过来的泡面香味。秀气的鼻翼轻轻翕动,问夏肚子响起两声咕咕声。
她没回头看,只是握紧了行李箱拉手向着右边这条开满粉白色花的小道往前走。
路过一个便利店,上面是绿色的711logo,透明的门可以看到店里挂着的时钟——22:38。
此刻里面并排坐了两个女孩在吃关东煮,两个人说说笑笑,碗里的食物还冒着热气。
明明隔着玻璃,问夏却觉得自己也闻到了香味,肚子不免又咕嘟叫了一声。
她抬手捂着肚子,从七点多下火车到现在她都还没吃过东西。
可是钱包被偷了,身份证银行卡都在里面,手机在追小偷的时候也摔坏了。她通过火车站执勤的警察报了案,但是火车站人来人往,也不能立刻抓到人,只让她等消息。
不想给爸妈打电话,怕他们担心。又死活没记住云谏的号码,诺大的淮江市问夏突然一时不知道该联系谁。
一道白色闪电在她身后鬼魅般展开,随后是一阵巨响的雷鸣声,问夏被吓得连忙挪着步子往墙角躲,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赊账或者借钱的时候,里面走出两个女孩。
她们站在门口抱怨了几句淮江的天气,最后说道:“趁着雨还没下,赶紧回去了。”
问夏把行李箱留在原地,走到她们跟前,局促地开口:“你们好,我手机摔坏了,可以借一下你们的手机给我朋友打个电话吗?”
那两个女孩先是防备性地打量了下问夏,而后眼睛扫了一眼她放在墙角的行李箱和她递出来摔坏的手机。
“可以的。”
“谢谢。”
问夏接过其中一个女孩递过来的手机,一下一下在拨号键盘摁出一串数字,在摁下绿色拨号键时,犹豫了下。
但想想现在的处境,还是点了下去,电话里传来一声又一声地“嘟”,她无意识地用食指在手机侧面一下一下刮着。
下一瞬,电话被接通,耳朵里传来熟悉的低沉男声:“哪位?”
“是我。”
对面沉默,问夏知道他听出来了,继续道:“你能来接我吗?”
对面仍旧没吭声,问夏试探性地喊了声:“李聿白?”
“地址。”
“淮江火车站最近的这个派出所。”
电话被那边挂断,问夏抿着唇把手机还给了那个女孩:“谢谢你们啊。”
“不客气,那我们先走了。”
“好。”
问夏还想着借点钱买点东西吃先,但是两个姑娘怕雨下大,走得很快,她也就作罢。
晚上十一点,便利店准时熄灯关门。外面雨也已经下了起来,问夏挨着行李箱蹲在墙角,抱着双臂低头数着拍打在脚边石砖上的雨滴。
一开始雨小,尚能数得清。后面雨越来越大,带着风飘到她的短袖上,洇湿一大片。
仍旧苦哈哈数着雨点的问夏余光里出现一双球鞋,冰冷的雨丝被人挡住不再落到她肩头,连带着路灯的光也被掩了一大半。
这双球鞋,她也有双一模一样的女款。
她仰头,在看清人后眼神亮了亮,唇角也扬起笑。
李聿白穿着黑色短袖,外面套了个休闲款的西装外套,右手握着一把黑色打伞,外面的狂风暴雨似乎被他严严实实格挡住。
“你来啦。”问夏语气忍不住地开心,连忙想要起身,但是蹲了太久,起身的一瞬间麻掉的腿不受力,她整个人往李聿白怀里倒。
李聿白左手下意识去扶她的腰。
不论是钱包被偷后的慌张,还是手机被摔坏后的心疼,又或者是在警察局被告知要等一等的无奈,和在便利店门口又饿又困的局促。
种种情绪,问夏都感觉好像还没坏到最糟糕的程度,所以她也忍着没哭。
直到这一刻,她腿麻摔进李聿白熟悉又久违的怀里,闻着他衣物上的洗衣液味道,开始鼻酸,眼泪失禁一般从眼角落下。
李聿白没吭声,静静等她哭完。扶在她腰间的手也没松,他略微皱眉,再次确认她真的是比从前瘦了许多。
问夏哭完,腿也缓解了,她站直身子从李聿白怀里退出来,“不好意思啊,刚刚腿麻了。”
不好意思。
李聿白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垂眸盯着她哭成花猫的脸看,好一会儿后才吭声:“嗯,走了。”
他抬着步子要走,余光看到问夏匆忙拉着行李箱跟在他身边,躲进他伞下,伞面默默被倾斜出一个弧度。
黑色沃尔沃开着双闪停在路边,李聿白撑着伞让问夏先上了副驾驶,然后单手推着她的行李箱去车后放进后备箱。
问夏系着安全带,顺带打量着他的车———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但是充斥点橘子调的香水味。
驾驶座的门打开,李聿白收伞上了车。
问夏眼神规矩,不再乱看。
腿上被他扔来一件外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