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了拱,直到身体完全贴住夏序怀。
夏序怀一动不动,任他手里抓着熊爪子挤到自己身上,也不嫌两人中间挤着的玩偶熊硌人。
昨天晚上郁白一直在哭,眼泪把枕头打湿了一大片,嘴里模糊不清地说着些话,就连睡着后都没停,时不时就会突然惊慌地醒过来,好像梦里都在害怕恐惧,一刻不得安宁。
夏序怀给他擦了一晚上的眼泪鼻涕,到最后发现自己轻轻拍他的背会让他睡得安稳些,于是干脆将郁白拢进怀里,缓慢地安抚他。
但也仅仅如此,除了这些举动,夏序怀说不出任何承诺。
因为那些承诺,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去。哪怕夏序怀想表明心迹,可他现在没有一个明确的身份,这些话就只能藏在心里。纵使他思绪翻涌沸腾,到头来,也只能低声说一句:“别哭了。”
所以,现在他只能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安慰他,陪伴他。
再多的,就不能做了。
温度计显示郁白还有一点点低烧,今天还得去一趟诊所。
夏序怀闭上眼,等天光大亮时才起身,把玩偶熊塞进郁白怀里,再给他掖好被子下床。
温度计被放在桌子上时,夏序怀的手碰到了一个硬硬的扁平小照片。那照片不大,又年岁悠久,上面有些地方都已经斑驳了。大约是郁白拿出来看,然后忘了收起来。
借着屋子里微弱的光,夏序怀拿起照片扫了一眼。
照片上,一个英俊的男人揽着一个温柔的女人,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女人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他们一齐低头笑着看向自己的孩子,目光里充满了喜悦和爱意。
那孩子圆乎乎胖墩墩的,似乎是能感受到父母的情绪,所以露着几颗小米牙,咧嘴笑得很开心。
夏序怀把照片翻过来,只见照片背后有两行用圆珠笔整整齐齐写下的字。
兜兜一周岁快乐!
爸爸妈妈会永远爱你,陪在你身边!
照片虽然很旧了,但是被保护得很好,外面用塑封膜压实包裹住,不容易弄脏或者破损。
夏序怀在床边坐了许久,还是郁白呢喃了句什么他才回过神来。他回身去看,郁白头埋在被子里还在睡,刚刚说的应该只是梦话。
他放下照片,俯身把被子扯下来,露出郁白的整张脸。
“夏序怀……”
“我在。”夏序怀低低地应。
郁白眼皮动了下,却没有醒。
夏序怀伸手,拨开一点他的额发,鬼使神差地叫他。
“兜兜。”
“嗯……”
一个很轻的带着心疼与珍视的吻落在郁白的额头上,夏序怀到底没忍住,在他耳畔小声承诺:“我永远都在。”
“只要你需要……”
郁白掀起眼帘,睡眼惺忪地看着他,鼻子不通气的感觉太难受,他张了张嘴,本能地换了一种呼吸方法。
夏序怀显然没想到身下的人会突然醒过来,他怔了怔,刚想起身就被郁白勾住了脖颈。
郁白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迷糊地盯着离自己很近的脸,然后视线不自觉下移,落到夏序怀的嘴唇上。
昨天好像就梦见他了,郁白脑袋木木地想,好真实的梦。
果然,在梦里什么都会实现。
不想醒了。
郁白闭眼,胳膊微用力往下拉,直到两人的嘴唇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才心满意足地松了手。
暗淡的房间里不知静了多久,夏序怀才慢慢有了动作。他不确定郁白刚刚的行为是否清醒,有没有把他认成其他人,但他此刻想不了太多,因为心脏跳动的频率又快又重,牵连着耳膜脑仁都在鼓胀,拼尽全力才能勉强克制住重新吻下去的念头。
夏序怀把那张照片挪回原位,又把郁白的被子掖了掖,然后才起身下楼,去买早饭。
半个小时后,郁白再一次醒过来。
脑袋重启的时间里,郁白自动过了一遍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情。他眼睛还没睁开,眉头却先皱了起来。
怀着一种迟疑侥幸的心理,他用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
下一秒,郁白从床上动作很大地坐起来,他掀开被子,睁大眼睛看自己脚上还没脱的冬天穿的厚袜子。
在这一刻,郁白笃定,自己是绝不可能无意识地独自一人换衣服去诊所挂水,也不可能在高烧的情况下给自己煮粥喝,更不可能莫名其妙地飘在路上,像是骑在什么东西身上!
所以,真的是夏序怀,不是梦!
那么,今天早上,他是“强吻”了夏序怀吗?
郁白的脸一阵红过一阵,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在自己意识不清的状况下,不仅被夏序怀看光了,还在他面前哭了一个晚上都没停。
他一定还说了很多的事情,比如小时候的,关于爸妈的,奶奶的,或许还有郁山亭的……
郁白慌乱羞赧,随手揪住一个枕头砸在床上,又用拳头胡乱招呼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