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被压得头昏眼暗快要休克过去,听到这声试探的叫喊,以为是幻听,恍神间,半空飞来的书包直直砸到醉酒男的头上,下一秒,身上就一轻,那男的被大力提起拖了出去,贺厉骑到他身上,揪住他的衣领,怒气十足的拳次次砸到他的要命处。忍着痛吃力地撑起身,温声想要去拦他:“小心!不要和他打!!!”醉酒男一时没反应过来,太阳穴和胸前硬是挨上速度极快的几记铁拳,他气的当脚蹬开贺厉,怒容凶戾,一看就是混黑的人,猛地上前扑倒他又抓住他的脖子,胳膊肘击向他腹部,同时挥出快拳,每一拳又狠又瓷实地抡到他脸上。贺厉眉峰一紧发出闷哼,鬓角立马冒出冷汗,他毕竟不是练过的人,被男人阴狠的拳风猛攻几次后,只能护着头先防身,躲拳间喘着粗气朝温声大喊:“你现在就跑,快跑!!”温声没任何迟疑扭头就去翻掉到旁边的书包,江乐橙这时从厕所侧门大步跑过来,手脚失措,马尾还乱蓬蓬地散着,她手里抓着那瓶刚才已经用了一半的防狼喷雾,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怼着压在贺厉身上的男人一顿乱喷。“我草你大爷!!我草死你全家!!!谁给你胆子敢欺负我姐们,我让你死!!!!”像是要吼出所有恐惧,江乐橙一脚狠蹬上他的脸,越是这种疯狂的时刻,她的胆子就越大。大不了就一起死啊贱人!“啊——”男人猝然背过头发出震耳咆哮,这回直接倒在贺厉身上,两只眼没防住都进了喷雾,惨怛的叫声贯入整条马路,那种像被人泼了一把强酸的火辣蚀痛从眼皮刺穿到头皮,一双瞋红的眼像被剜出两只血窟窿,睁开疼闭着更疼,这比挨上一刀还他妈遭罪,他痛的恨不能撞头立马去死。嘭!厕所那边接着又传来一道落地的巨响。温声和江乐橙慌作一团忙看过去,关语宁手里夺来的那根铁棍施尽全力往男人背上甩去,她自己还发明过一套定心拳也全都砸到了那人身上,但她细胳膊细手的,力气完全不及专门练过的成年男人,黑布下,那男人目眦尽裂额角青筋暴起,怒气像一头发狂的黑牛,粗手扯住她的胳膊一个猛拽,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提了起来,整个人被当成飞盘抡在空中,最后又重重摔回地上。“老子要撕烂你个臭婊子!”“呃唔……”胳膊像脱臼了一样,关语宁疼的脸都白了。温声眼皮跳了又跳,江乐橙什么都来不及想,迅速转身,扯着步子往厕所的方向狂奔。“宁儿!”温声不敢大意,贺厉还被那男的死压着起不来,她握拳给自己拼命打气,刚才生起一股不要命的煞气这会全部爆发,什么死不死、杀人会不会坐牢这些后果她早就顾不上了。她只知道今晚如果真的被他强奸,那大家就同归于尽谁都别活好了。忍着前胸后背的阵痛,温声翻出包里的两瓶防狼喷雾,快步跑上前拉出贺厉,又从后抓住那男人的衣领,顶起他的后颈,对准他的脸劈手再次喷了上去,白色的雾气滋滋飘在半空。她记得他刚才折磨她的每一个动作,同样地,掐住他的脖子用力砸进土里,那块原本松湿的地被她砸出一个坑,她的心这会还在打怵,手也慌得直抖,但她现在什么都不要怕,眼神冷淬,面无表情地盯着那男的趴在地上讨叫。那些话。她说的虽然很慢,但声音极清晰,四周除了落雪声,话音全部落到在场的几人耳朵里。“试过被女人骑在身下当畜生糟践的滋味吗?”“感受过她们求生不得的绝望吗?”“知道狗彘不若丧伦败行八个字怎么写吗?”“你对你的前半生有过半点天理良知吗?”膝盖顶开他的半边身,温声用同样下流的方式还给他,鞋尖踩到他的两腿间,又一个发力踹了上去。“不,你这种畜生到死都不会懂,你就只知道你那根烂屌。”听他撕裂般的惨叫,看他趴在自己脚边面色惧崩地求饶,她心里的那点恐惧才被消平。贺厉喘着气侧头去看她,刚要开口,原本趴在地上疼的抽气的男人猛地推开温声往附近的草垛深处奔去,温声还想去追,被贺厉一把拉住,回头,他对她摇头:“别追了,太黑了不安全。”厕所那边的男人拽倒关语宁又踢了她的膝盖一脚后也跑了,江乐橙凑着关语宁慢慢走过来,四个人就没有一个是不带伤的,温声伤的最重,胸骨那处位置像错位一样,呼吸喘气起来都困难,她趁几人没注意,背过身动作很快地揉了揉发疼的胸口,又去看贺厉,他刚流了鼻血,血迹鲜艳地印在那件浅色冬季校服上,总是苍郁的脸因为破皮还多了一些血色,经常戴的那副黑框眼镜也被打飞。“贺厉。”她低声叫他。从十月操场的那次不愉快的谈话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没再说过一句话,在班上碰到时她也会错身避开,她的有意疏远被他看在眼里,于是心里那颗情动的种子被迫盖上棺,他甘愿退步,退至那层本该就只属于同学的普通关系。但是喜欢这种东西,只会像笔墨一样被暂时收进笔筒里,遇见流动的情愫,触到她眼里的那层水光,依旧会在他的心里声势浩大地溶化晕开,怎么藏都藏不住。单向的喜欢只是一种不受控的自我牺牲,他早该明白的。“今晚谢谢你……”温声环起手臂抵在身前,胸口升起的阵痛被压下几分,她目光明澈地看他,觉得还不够,想了想,又朝他郑重地鞠了一躬,“真的谢谢,如果不是你,今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不想欠他,任何形式的。贺厉受不住这一拜,一个大男孩耳根通红步子慌乱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