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甚么?傻孩子,又不是再也不见了。」朱姨揪了下他的耳朵:「记得有空打电话回来啊,别趁我扫把抽不到你就当没我这个姨了!」
「不敢不敢,姨永远是我最最亲爱的姨。」朱掣笑嘻嘻地撒娇道:「只是那个……帮我跟其他人……」
朱姨一拍胸脯:「明白!姨不说!不让那些臭小子找你麻烦!」
朱掣轻笑,将怀里这个形同亲母的女人又抱紧了些。
谢谢您,这十几年来,麻烦您了。
三个月后,南方城郊,沿岸庄园。
蓝白色海洋风矮篱笆圈起一块小小的花房,玻璃窗格外掛着open的牌子,青年单边支着根银色腋杖,一手拿着黄色太阳花水壶浇着盆里的红蔷薇,另一支腋杖躺在储水桶旁,画面透出一种格外的愜意。
他的右腿从膝盖便没了,裤管布料扎实地打了个结绑住漏风的裤管。
门口,一个脸上贴ok蹦的小伙子兇猛地飆着黑色喷漆小绵羊经过,突然甩尾在花篮前停下、咧起嘴开朗地朝他挥了挥手。
「徇爷!今天有新鲜的蔷薇啊!要不要帮您喊姑娘摘一支?」
青年抬头,隔着金丝眼镜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
眼前这是当地小霸王头头,专门路见不平坑人钱财,他刚搬过来时这群人大概是觉得一个瘸子好欺负,就直接在他买菜回家途中拦人勒索。
只是没想到青年一杖一个小朋友横扫全场,小霸王们不死心,第二回再来就先抢了他的腋杖,结果没想到这人居然直接把小霸王们当杖一敲一个小朋友再度横扫全场,用血淋淋地教训证明就算瘸了条腿照样吊打这帮还没成熟的萝卜头们十条街。
自那以后,这街区的小霸王们见到他都会恭敬地吼一声徇爷,隔几十米远依旧听得出中气十足,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对于新大哥的耿耿忠心天地可鉴。
而也就因为收服街霸这事,老里长特别邀他过去喝酒感恩戴德一番,从此青年莫名在当地有了点话语权,连本来不怎么样的园艺生意也好了不少。
青年属实没料到这结果,不想自己一来又成为重点人物了。
「不用。」青年淡淡没再理他。
「不是啊徇爷!我们海镇的妹很带劲的!各个健康活泼小麦肤色,一个比一个麻辣烫!你要不就试试拐个回家做老婆吧?」
青年实在没法理解「麻辣烫」是甚么形容,加上他没那意思,就随口说了句:「我已经有人了。」
小霸王瞪大双眼:「甚么!我们有嫂子了!在哪里?!」
「在我家乡。」
「那他为甚么没过来?」
「他有他要做的事。」
「!」不想小霸王闻言一抖,摀着嘴悲愤欲绝道:「徇爷,是不是你被人始乱终弃了?」
「……」青年放下水壶,弯腰挑起杖微笑道:「你小子戏很多啊?」
小霸王见他用抄傢伙的姿势抓着拐杖,终于想起被支配的恐惧,麻溜地滚了。
花房又清静了下来,青年放下拐杖重新提起水壶,继续往下一盆浇过去。
他来之后托人匯的存款不多不少,就够一栋透天还有估计两年的伙食费。
由于青年瘸腿的关係,很多纯苦工不方便做,好在他有些背景,还能在当地市镇警队研发改装枪械和相关配备当个顾问,又在家楼下开了间花房,没事还能做做园艺当副业来维持生计。
海风喧嚣,吹起带着咸味的空气。
时不时有车路过,有时停在街边,有时停下沙滩,这里虽然偏僻了点,开车来回两周跑不掉,但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清静圣地。
又一辆异常骚气的大红车停到对街,青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瞥见车后绑着的衝浪板,心想应该又是哪个心血来潮的游客,便低头顾回自己的花园。
邻居大妈出门时又见到赏心悦目的美男浇花图,拎着菜篮忍不住朝青年和譪地笑了起来:「朱先生,今天甚么花啊?」
青年笑着放下水壶,递出一支道:「红蔷薇,您送一支给叔叔吧。」
「这……」
「没关係,就是我一点心意。」
邻居大妈谢过,高高兴兴捧着那枝花又返回家里了。
海风很舒服,清晨阳光也不算烈,照着小小的窗台,滋取着刚刚好的日色。
一滴晶莹水珠从鲜嫩的花梗上滑落,没入土壤。
兜前围裙浸了点水渍,修长指节在红砖色的花盆边缘刮了一下,蹭掉滴出的湿润,然后又继续浇灌下一丛生命。
世界清净,又美好。
耳边响起叮噹乐声,花店门是开着的,不过门边的风铃被来人特意撩了一下。
青年在这住了三个月,一般熟人都会先喊他,直觉来人就是普通游客。
然而等他抬眼,却怔住了。
「朱先生,今天的红蔷薇盛开正艷啊。」那人单手摘下太阳眼镜,倚着门道:「我很喜欢,也想买来送男朋友一隻,你帮我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