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也不甘心。」
硬币随着迟疑重新滑入掌心,温徇捏了捏,币面上有股铜臭味,看上去是已经有些年岁的事物。
温徇抬头正好对上林映煋目光,只见对方又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他记得,这傢伙虽然比他小,但小时候那会却比自己高了两公分,为此这人每回都会专程来生日会跟自己比身高,最后总会不欢而散。
但自从那之后两人就断了联系。
温徇眼里从此只容得下仇恨,也就逐渐将这个人在自己的认知里单纯地划为富冑权贵,凡事利益优先,这些年为了筹钱查情拢人脉也抢过他不少生意,导致后来两人见面就会暗戳戳掐上两句。
但温徇的用意到不是单纯打嘴仗,而是真为了生意和脸面必须适时下他威风;不过现在看来,这人大概每次呛他的时候都带着小时候的「旧情」。
虽然两人性格差不多败类,但他觉得林映煋比他还像个人。
至少他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甚么,也知道争取的意义。
现在听他这么说,有一种自己终于要从提线偶还魂的感觉。
激动炽热,却又布满荆棘。
七天后。
有人怀疑张大迅的死因蹊蹺,黑进监控系统找到被删除的道路监控,发现车辆行跡诡异,追着车牌去调查,却发现这个车记在温徇名下。
各方揣测接踵而至,连带质疑起前首领卢璟天的罪状,那所谓扰乱国安和社会秩序的身分似乎有了其他可能。
接下来更有人抓出圣地的记录,从俯视的拍摄角度看去明显注意到那些被提前安排在两侧的暴徒,而这所有都是这段时间由将军温徇经手的清剿案件……
一项质疑,连带整串事件都跟着诡异了起来。
有人追着路翔案一路到政权中心,慢慢挖掘出潜藏在案件下的事实。
最终,得知早已准备在那的真相──温徇利用温家残留势力为父母报仇。
消息一出,举国譁然。
然而对于一名某种意义上的连环杀人犯,神国国民并没有太大的宽容。
媒体接连挖出黑料报导,或真或假,却一并指向目前位在权力中央的温徇,他的宅邸门口围着越来越多反抗人士,将本来宽敞的铁闸挤得水洩不通。
这些天宅中上下出门都得用逃的,弄得管家何敬是一天比一天焦躁,而何衝因为哥哥的抱怨每天在后院操兵时人也懨懨的、没什么精神。
温徇轻掀窗帘,瞥向院外鼓动的人群。
目前效果比预计来得好,也不知到该不该感谢神国人总是如此嫉恶如仇。
他今晚就会离开,而利用完又拋弃了下属的将军会被眾口唾弃。
他今晚就会死在小巷里,也许会被人们砍下脑袋、掛在城门上。
不过这都会是身后事,那套要留全尸才能投胎成人的习俗,温徇也不管了。
反正他也不想再以人的身分重新活一遍。
也许他能做一头懒散的狼,整天打猎吃肉晒太阳,偶尔需要打群架的时候再现出利齿尽情撕咬、酣畅淋漓一番。
没有利益纷争,只有猎食和战场。
比的是谁更狠,谁输了就献出全部。
不问来路,不计得失,逍遥自在,痛快一场。
且能死得乾脆。
入夜,温徇锁上房门,换上那套藏在衣橱底的市井打扮,压了压帽沿微微遮住半张脸,翻出二楼窗户,沿着墙边砖缝三两步就这么溜了下去。
院门口,眾人守半天也累了,有些还在睡梦中,突然一个身影就当着面翻出来落地,在反应不及时往大街上衝了出去!
「那是甚……?」
「是温徇!他出来了!」
「堂堂一个将军敢做不敢当!居然丢了一家子自己跑?!」
「追啊!别睡都起来!有傢伙的抄傢伙、没傢伙的撒腿追!可别让人跑了!」
温徇狂奔过整条豪宅区,窜入混乱的人流,脸上满是张扬笑意。
他好久没这么嚣张地跑了。
可是就在一个转角,对街窗口闪过诡异银光,温徇本能一震,瞳眸骤缩。
一切都慢了下来。
温徇下意识闪身,却仍旧没有避过震天的枪响。
碰──!
子弹穿过几十米外嵌进右腿关节,带出一片腥红色的血花。
温徇闷吭一声抓住路灯,险些跪倒在地,惊骇瞬间遍布全身、冷入骨髓。
这不是他预定的死亡。
林映煋没必要在这路上害他,因为他知道自己最后一定会死。
那会是谁?
可温徇没空深思,后方追兵随着推挤声越来越近,他只能扶着墙一瘸一拐继续上路,冒险将路线拐出预定之外的巷口。
然而电光火石之际,他被架住了。
温徇右脚施不上力,硬生生被那人往门里拖了半步,眸光一凛,试着用左脚抵住门框,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