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醒来,月就感受到身旁传来的那无法忽视的温度。
她竟然在煜的怀中睡着了,甚至还枕在他的手臂上抱着他。
大概率是她自己主动抱上去的,这一晚她睡的格外好,这么多年来她虽然习惯了一个人睡,但是睡眠总是很浅,一个晚上会醒来很多次,总是不安稳的。
或许是又找回了小时候的感觉,月一夜无梦,醒来后也难得的感到精力充沛。
她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
而且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床上,昨晚她说了那么多狠话,他竟然还好意思躺在这里。
恶狠狠的下了床,不想管煜究竟会不会被她吵醒。
昨晚他说的那些话,和做的那些事,简直就像一场梦,月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摆。
如果是几年前,她现在一定会感动的扑到煜的身上,同样向他诉说自己的想念。
可今时不如往日,冥冥之中一切都已经被彻底改变,就像她已经无法面对自己真正的内心,只有恨是她最熟悉的,只有恨才能支撑她活下去。
但是既然来都来了,烂摊子什么的她也不想管了,反正都是煜自己惹出来的。
无论是家族还是皇室那边,他都自己交代吧,月也不想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她又不是傻子,这么好的城堡和吃穿用度,为什么要跑,还有煜24小时照顾,还不如好好享受一段时间。
这样的机会以后可不一定有。
在华丽的长桌前两人沉默的吃着食物,煜有好几次都想要开口,却被月冰冷的目光冻住。
月其实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他为何要应下这门婚事。
这样对他不会有任何好处,对她也是。
她感觉自己堆积了十来年的气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得不到半点的回应。
哪怕是愤怒和辩解都没有。
无论是月无理的要求还是刻意刁难,煜总是那副任劳任怨的模样。
说什么他都不生气,怎么对他他都不反抗,只会傻傻的做着一切月可能会喜欢的事。
月感到很是没意思。
这是在弥补她,可是有什么意义呢?她想不通。
她的视角里,只看得到煜坚决转身抛弃她的背影,这是每晚在她睡觉时出现的梦魇。
打心底的恐惧。
她尝试过让煜出现更多的情绪波动,比如故意发脾气,将碗砸到他的身上,里面的汤汁洒了他满身,他也不恼,只是笑着:“现在不喜欢吃这个了吗?那我重新去做些其他的。”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记忆里的煜才不是这个低眉顺眼的木头人,她恨极了他这卑微的姿态。
想让她心软?这绝不可能。
两人一天下来可能交流不超过10句,其中10句都是煜说的话。
他却从不打算放弃,按照这个来说的话,他还真是执着。
大多数时候月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他,与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都会厌恶的瞪他一眼。
而每到夜晚,他总是守在月的房门口,生怕她会偷偷离开,月知道,但也权当看不见,他乐意的话就自己守着吧。
渐渐的,过去了半个多月,月已经逐渐习惯始终跟在身后的这个身影,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接受他。
诺大的城堡里空无一人,尽管设施齐全,却少了活的气息。
煜几乎也不出门了,每天就在这里守着她。
直至今日,似乎有些不同,难得的,起床后月并未在门口看到煜。
虽然桌上的早餐已准备齐全,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尽管月有些过分挑剔,但煜把每一件事都记得事无巨细,实在挑不出什么错来。
见不到煜她乐得自在,每天都跟在她身后压抑的很。
城堡的后花园有很多娇艳的花丛,都是煜一手培养的。
似乎为了任何妹妹有可能会喜欢的东西,煜全都学了一遍。
月不禁有些疑惑,煜每天在这里守着她,赫斯特家族的人难道不会说些什么?
根据外界的传闻,煜可是他们最看重,最爱护的一个儿子。
或许他实在太受重视,往往都是被捧着的吧。
“大人,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再说吧。”
杰弗里的语气带上了威胁的意味:“我们之前就说过了,您可以和公主在一起,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为您收拾烂摊子,给公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闭门不出,还真是有些麻烦呢。”
“我知道了。”煜紧握着拳,他目前还无力抗衡。
所以一直被他们管控着,因为他们,他才不能好好的和月在一起……
像是施舍一般:“不过您不用担心,您和公主的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只是,后半句话杰弗里并未说出来,这会是你们最后的礼物。
虽听起来是保证,实则是暗戳戳的威胁,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