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礼轼看姜可嫥这么紧张苏齐,挺不是滋味的,笑容也收了起来,见可嫥六神无主、神经兮兮的样子,他的语气故作平淡:「你们同居吗?」
「没有,唉!怎么办呢?」可嫥拼命想着等会儿怎么跟苏齐解释。
尤礼轼挑起眉,语气仍听不出情绪:「甚么怎么办?」
「我要想怎么跟苏齐解释,我从来没有这样一句不说的搞消失。」可嫥突然觉得愧疚起来,因为苏齐对她是那么的好。
见她居然为了苏齐感到自责与担心,醋意在他体内翻腾汹涌,他目光再投向远方:「嗯,妳后悔了。」
「什么?」她一时不解。
「后悔消失。」他不想明说。
「喔」她也没多想,只是嘆了口气:「我不是后悔消失。」
「那妳是后悔跟我做爱吗?」他还是冰冷的望着远方。
可嫥感到很诧异,她刚刚那么毫无保留的把自己交给了他,俩人如此亲密也享受着彼此,怎么他突然会这么问,而且人变得好像冷冰冰的呢?刚刚明明还心情很好,与她说说笑笑的不是吗?她茫然了。
她怔怔的发呆,想着尤礼轼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还问她是不是后悔与他发生关係,心头乱绪纷飞,全然忘了要怎么向苏齐交代的问题。
尤礼轼见她不回话,心里一阵失落与难过:「她后悔了因为她突然想到了苏齐!」
他压抑着,故作一副只是讲道理:「你们既然不是同居,也还没结婚,」话到此又顿了一下,想到大家谈论着可嫥与苏齐的感情那么好,结婚应也是理所当然,心头又更加不舒服:「妳都那么大的人了,脚长在妳自己身上,想去哪就去哪,他管得了那么多吗?不跟他解释,他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他会打妳骂妳吗?」
可嫥听着他这番听起来对感情颇不负责任的话,心里诧异又难过,果然是游戏人间的情场浪子,她内心幽幽暗暗了起来,小声的说:「也不是苏齐他从来没骂我打我。」
他无奈地嘆了口气,真不知道该拿这个小女人怎么办?他当然不愿意苏齐打骂过她,如果有,管它是多久以前发生的事,他一定会直接让可嫥离苏齐远远的,此生断交。
「我知道他对妳好,你们都要结婚了不是?」他故作一切没什么的问。
可嫥看他一脸轻鬆又如此洒脱的语气,心里又突然悲伤了起来,黯然的想:「刚刚你不是说会对我负责你说要我嫁给你的才刚刚说过的,是你忘了,还是我听错了呢?怎么现在又把我推给苏齐了呢」
面对她的一言不发,尤礼轼当她默认了——她真的会跟苏齐结婚!
难过、失望、不甘心等负面情绪,排山倒海而来的瞬间将他淹没,心痛到几乎窒息,却只能冰冷的注视着前方:「走吧,我送妳回餐厅。妳的包包还在,苏齐应该还在餐厅等妳。」
可嫥难过到瞬间红了眼眶,心想:「大概就这样了吧?他并不要对我负责的为甚么我居然当真?他纵横情场惯了,如果我就这么问他,他一定会对我说,都甚么年代了,大家都那么大的人了,做爱都是你情我愿,又没人逼妳」她完全忘了刚才尤礼轼一番深情真诚的告白,因为尤礼轼突然好像再次把距离与她拉得好远。
「没关係,那我自己回去吧,如果我们一起回去,他们也会觉得奇怪。」她想开车门,却被他迅速越身过去按住了手,可嫥吓了一跳,却不敢看他,只听见他嘆了口气,低声的说:「我送妳回去,我们不一定要一起出现。」
他不愿她一个人回去,如果途中遇到坏人或发生甚么意外,教他怎么办?
他凝视了一会儿她苍白郁闷的小脸,真是完全投降他故作轻鬆的笑道:「其实刚刚雅棻也有打手机找我啊,只是我没接,我也在想着怎么跟她交代耶!妳帮我一起想想好不好?」其实他根本不需要跟雅棻交代任何事,只是想把气氛弄得轻鬆些,一边帮她繫上了安全带,闻到她身上的一缕甜香,心头一阵留恋不舍。
可嫥笑不出来,她在想甚么呢?
回程里空气凝结着,俩人都不再说话,揣着各自的幽幽心事。
等他们抵达了餐厅的地下停车场,尤礼轼陪她走到电梯,电梯下来后,他让可嫥进去,又轻快步入帮她按了餐厅楼层,又匆匆像在安抚并教导小孩似的:「电梯上去就是餐厅了。不要怕,妳就说刚刚酒后不舒服,所以出去外面透透气。」接着后退回到电梯之外。
可嫥看着电梯门外这个高大的身影,这是她前世的依恋,今生仍眷恋不已的男人,这个男人正对着她轻鬆的微笑,又不说一句的微微挥着手,像在道别。
这电梯口就此像一道无情的结界,他进不来,她也出不去。
随着电梯门自动启动关闭,他们却仍在门缝里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彼此,好像世界一切的运作就要回归常轨,而他们就只剩这宝贵的一刻,就将彼此好好看个够吧
直到电梯门完全阖上,可嫥终于再也耐不住了,泪水瞬间盈满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