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很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
那位司机师傅一脸了然地笑,说那我先走了啊。
他的手也很凉,都很凉。
又一个共同点:他们俩都是冷血动物。
到了地方,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此起彼伏的调笑和议论:
望淮州最近又金屋藏娇啦?日理万机的,这马不停蹄地飞回来,还说要先去接个人。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有这种本事。
说话的是个男生,又字用的很妙,更坐实了望淮州登徒浪子的形象。
你还别说,这回这个长得真挺好看的,那个女明星,程恬,认识吧?就是她妹!我州哥从来不按时吃饭的主,为了见她,连着吃了一个月的「湖畔边」!
风雪寂静夜,喧闹人潮中,她和身侧的人挽着手,听着别人对他们关系的点评她是他金屋藏的娇。
但是金屋在哪儿呢?
他和她是又什么关系呢?他从没挑明,没有和她确认,更没有承诺。
只有半带玩笑的、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和几回无意碰巧的晚饭,就这么不清不楚的。
想到这,她鼻翼间逸出丝轻笑来。
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望淮州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作为安抚,然后进了门。
一时间十多双眼睛齐齐望向这边,登时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微妙。
最先迎过来的人一头打眼的金发,鬓角剃得锋利而干净,看起来比望淮州还高一点点,蓝色毛衣松松垮垮扎了一个角进腰间,白色长裤垂在脚踝,堪比时装杂志封面的模特。
特别是那双眼尾微垂、像是没睡醒的眼睛,一股子颓靡得恰到好处的漂亮。
这是新嫂子?!
开口却让程仪大惊失色。
边儿去。
那人接着打趣道: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你说是吧州哥?!
然后向程仪伸出右手,作握手状:
嫂子好,嫂子真漂亮!久闻大名,失敬失敬!我是江勉洋,他们管我叫绵羊,哎呀不过叫我什么都行,您随意!
流行叫嫂子,这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特有的默契。
望淮州从高中开始就没在国内读,所以这些都是初中以前就认识的朋友,关系不普通,开他玩笑自然也就百无禁忌。
整个过程还算愉快,一群人聊近况聊感情,没什么新鲜的。他们提到的人名程仪大都不认识,她也没太大兴趣了解,除了跟望淮州有关的、一句语焉不详的
不会吧?州哥,易荧荧也去了?
嗯。
她沉默地听,竟然有点困,她实在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在社交上,她一向是自闭儿童。
一行人吃吃喝喝,又打了会儿牌,差不多到凌晨一点,望淮州说就到这吧,有点累,先回了。
然后大家就互相道了别,各走各的。
这不是胡扯的退场理由,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外加机场赶回市内,又折腾这一晚上,他是真的有点累。
而且他不是没注意到程仪的沉默和困倦。
车开到一半,赵叔问望淮州回哪儿,他揉揉眉心,准备问程仪回家该往哪条道儿走,垂眸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脑袋斜斜倚靠着车窗,睫毛在眼窝处留下小小一枚剪影,车窗开了一条小缝,丝丝缕缕的凉风渗进封闭沉闷的车内,倒叫他清醒了几分。
罢了。
回乔园。
到家刚好两点,院子里头还亮着灯,估计是赵叔通知的李阿姨。因为他不常回乔园,一般这个点儿她都睡了的。
望淮州把程仪抱进卧室,就去洗了澡。
浴室里水汽氤氲,热流漫过身体,一浪一浪,望淮州仰头看着暖黄的灯,心想,她的酒量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在场的朋友也根本没人灌她酒,估计她也没喝两口,这还没怎么样呢就睡过去了,也或许是复习累的吧。
有点败兴。
败了什么兴致呢?
他这么急匆匆地回来是干什么呢?
今天本来还有一场会要开的,但是他留了陈助理在那边,交代完重要的内容,自己先回来了。
可能是想见她吧,他自嘲地笑笑。
也许她确实有什么不得了的本事,能叫他不顾舟车劳顿跋涉千里费力见一面,疲倦感还一扫而空。
随便吹了下头发、洗漱完毕之后,望淮州端了杯蜂蜜水,推开了程仪的房门。
程仪?
瓮声瓮气地,被子里的人应了一声:嗯
喝点水,免得头疼。
她坐起来,乖乖捧着水杯喝了半杯,然后迷迷糊糊问他:几点了?
他说两点半。
结束了吗,我们在哪啊?
他说在我家。
卫生间在哪边?我想上厕所。
他柔柔地笑,一边朝她伸出手:你站得稳吗?我扶你去。
她还真站不稳,望淮州假模假式的要去扶她,她没搭稳,差点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