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她吗?
还是她呢?
兇手穿着高跟鞋还是能快步走,或许平常就习惯性的穿高跟鞋?
但也不保证穿平底鞋的人没有嫌疑。
魏铭趴在顶楼平台上,用狙击枪上的瞄准器框住一个个头顶。
说不定其中一个就是兇手。
他从来不怕伤及无辜,只要能达成目的的话什么都可以。
只是他必须自由活到抓到真正的兇手之后。
到那个时候,他是生、是死,他都不在乎。
三十年了,怎么可以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姊姊的死上了一周的社会版头条,然后一切就安静下来了。
就像死了一样,安静下来了。
读新闻上的消息总是这样,感性的人唏嘘几秒,甚至会落下泪来,可或许过了一天、两天、最多一周吧!这些可怕的事情就会被埋在记忆深处,安静的,像死了那样。
可那场命案的家人,却永远都活在地狱中,安静的,也像死了那样。
他没有对任何人扣下板机,却哀怨的抬枪对准了天空。
追根究柢,是命运安排错了吧!他们家分明已经那么幸福了,为什么要把爱分给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要不是他跟姊姊坚持要一起去孤儿院接新弟弟。
要不是工友伯伯变了个无聊的魔术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要不是姊姊间着无聊到处间晃寻找那个所谓新的弟弟。
要不是他没有紧紧跟在姊姊左右……
只要这里有任何一个条件出了变化,这场悲剧就不会產生。
要恨的实在太多,他这些年来活在自责和家庭悲伤的眼神中,已经太久太久了……他必须快速了结一切。
可为什么会如此无力,线索怎么会少的那么可怜。
「果然以前的警察全是垃圾!」他好看的嘴,最后只能恶狠狠挤出这句话。
那一瞬间,他感受到后脑勺一阵重击。
「谁说以前的警察全是垃圾,我看现在的警察也不错垃圾。」一个苍老的嗓音传来,语气中满是嘲讽。
魏铭揉着后脑杓抬头一看。
「下手那么重,真是老当益壮。」魏铭皮笑肉不笑的说。「老伯你这是私闯民宅不懂吗?」
「臭小子谁是老伯,懂不懂礼貌?要叫前辈!我们都共事一年了,拜託你长点记性。」那人又往魏铭脑子上敲,见其护住了后脑杓,于是改敲了额头,声音也是响亮无比。「什么私闯民宅,我这是抓翘班的后辈去上班的!」
「我正在推敲线索,要破案总要时间。」魏铭有些心虚地说。
「你这小子用狙击枪推敲线索吗?」见其护住了额头,那人改攻击了头顶,一样的响亮无比,惹得魏铭用一堆需要消音的语助词来问候。「狙击枪哪来的?」
「黑道没收来的。」被教训了很多次,魏铭只好乖乖应答。
「你瞒着没上缴?」那人倒抽一口气。「不愧是空降部队,好大的官威,吓得老朽头发都白了。」
「你头发本来就白的……」魏铭小声的顶嘴着。
前辈逕自走进魏铭约莫十坪大的顶楼加盖套房,原本以为一个臭男人独居应该会很脏乱、跟垃圾坑一样,但比想像中的还要乾净许多。
不!简直是一尘不染。
可这都是因为,一堆资料堆满了家里的空间,那些纸张又每天会被翻看,所以才生不出灰尘。
沙发上、鞋柜上、地板上……只要有空间都被塞满了。
「老伯……不不!前辈!千万不要碰到我的资料,虽然看起来很多很乱但我那是乱中有序,都怪三十年前没有什么电子档之类的……」
前辈拿起其中一张端详着,那是三十年前魏铭姊姊被杀害的案件,他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的惆悵软化了他的表情。
「原来你还在追查此事。」前辈缓缓的说。
「前辈不是知道吗?副局长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让我空降部队的。」魏铭回应着。
副局长那时找上警校毕业的他,说要给他一个管道让他方便行事。
三十年前副局长还只是个小菜鸟,当时的侦查破案尤其潦草,可他没有说话的馀地。两条无辜的生命赔在了这里,家属却没有获得真正的真相大白,这三十年来,这起案件,已经成为他心中的刺,小小的刺,倘若不去理它或许性命无虞,可每当心脏流入血液,就会拨弄到那根刺,心脏挤压出血液,也会扰动到那根刺。
痛不至于,可挺扰人的。
「既然你有了个头衔,还是得上班的吧!过了那么久了,也该往前看了。」前辈走入客厅,一pi股坐上了佈满资料的沙发,下陷的那一秒,彷彿听见了纸张在哀鸣。「谁不是背着悲伤过活的呢?臭小子,拿了钱就要做事啊!」
魏铭都看在眼里,内心骂了数百千次的臭老头,可人家是前辈,而且自己理亏,总不好恶狠狠地给他一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