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已至初春。
入春的天微凉,万物渐渐復甦,冰雪初融,一片翠绿,生机盎然。距离皇都几里外的别宫旁,有一座硕大的山林,因不久前皇都内瘟疫四起,皇上便安排孟清歌到这别宫避一避,生怕她染上。
孟清歌待了几日,今儿个趁朗夜等人都在忙于消毒防疫,偷偷溜出别宫,到附近散一散步。想到朗夜不见她人时,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孟清歌就忍俊不禁。
朗夜一年到头都是同一个表情,儘管眼神会有些微变化,可那张脸终年沉着,似被冻住一般,实在无趣。她最近的兴趣,就是捉弄他,让他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无奈的、羞赧的、微慍的、獃愣的……
光用想的她心情就很好。
颯颯——
长至膝盖的杂草搔着孟清歌莹白的襦裙,她不敢走太里面,就怕迷路走出不来。走了不过几公尺的距离,她便掉头回去,不多做逗留。
「嘿嘿,许久不见如此绝色,小生当真是出运了。」
耳边回盪着轻挑戏謔的男声,孟清歌神情一敛,加快往回走的步伐。
然而不等她走出几步,就觉得腰间一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竟被人使了轻功带到树上!
「谁!」孟清歌厉声,反手就朝来人的面门攻去。
「呦,小娘子性子还挺烈呀。」那人愉悦地低笑出声,搂着孟清歌柳腰的手更紧了。
孟清歌杏目圆瞪,回首一探,这才看清来人的样貌。
只见对方是位不过弱冠之年的男性,肤若凝脂,脣红齿白,竟是比后宫那些嬪妃要好看上许多。一双桃花眼神采奕奕,头戴玉冠,如瀑青丝随意披在肩头,颇有几分瀟洒不羈。他身穿一袭象牙白衣裳,衣襟及袖边绣着金色的鏤空雕花,腰间玉带上垂着一条靛色细绳,掛着色泽温润的玉佩。
此人看似儒雅的文人,可若说是书生,他又多了几分不符书香之气的媚色与狂狷。
「你是何人?」孟清歌没好气地冷问。
那人见状,不怒反笑:「小生楚凌寒,江湖人称『双面书生』,小娘子可听说过楚某?」
对方一报上名号,孟清歌当即变了脸色。
这楚凌寒声名远播,别说江湖中人,就是寻常人家也有所闻。他饱读诗书,却也嗜酒、好美色,在他手里的女人都活不过三日,死相千奇百怪。之所以称作双面书生,乃因他有「笑面」和「铁面」二种人格,前者在平日里总笑脸迎人,后者则满身肃杀,嗜血成性,就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落在他手里,孟清歌可谓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早知道便不出门,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原来是楚公子,久仰大名。」孟清歌冷笑:「只是江湖中人还是莫要插手皇家之事,现在放了本宫,本宫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喔?」楚凌寒饶有兴致地勾唇,「敢问小娘子芳名?」
「本宫乃是元和长公主,孟清歌。」
闻言,楚凌寒双眼发亮,「竟是大名鼎鼎的长公主,怪不得如此绝色。」
孟清歌是楚凌寒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人,他还不想太快杀了她。
「小娘子,嫁给小生可好?」楚凌寒笑问,那双眼流露出灼灼媚色,不论男女老少,见了都会迷失心神,沉醉其中。
「不好。」孟清歌扬起极官方式的微笑。
「那小生作你的駙马可好?」楚凌寒鍥而不捨地问。
「不好。」
接连两次被拒,楚凌寒朗声大笑,竟是高兴极了。
「有趣,太有趣了!」他笑:「你,小生势在必得。」
孟清歌闻声挑眉,「就你这强掳的架势,怕是一辈子也别想俘获本宫的芳心。」
「哈哈哈!」楚凌寒点头,却说:「小生有的是办法,小娘子不必操心。」
说着,他单手将孟清歌扛到肩上,足下一点,施展过人的轻功,往深山里去。
孟清歌见两人离别宫愈来愈远,急得额前都出汗了。
怎么办,难道她就要被这个变态捉走了?朗夜知道了会怎么样?
没想到这种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朗夜发现她不见后会是何等焦急。
「朗夜……」孟清歌紧闭起眼,脑子里都是那抹孤傲的身影。
就在这时,楚凌寒忽地停下脚步,立在一处空地。
孟清歌疑惑抬眸,也没看见附近有什么东西,心下觉得奇怪。
「呵呵,真不走运。」楚凌寒似自嘲般笑了两声,略感棘手地低喃。
孟清歌尚未搞清楚状况,就见三道身影从前方的树荫下走出。
「吾道是谁,原来是楚公子啊,别来无恙?」
说话的是为首的那名男子,他手持一把镶着金边的夜色铁扇,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狐狸面具,看不清容貌,只能依稀瞧见那稜角分明且白皙如玉的下顎。他身穿以玄色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