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蒙乍疑惑的看向章叔,“谁是陈敬磊?中国人?这名字挺耳熟”“是跟小少爷同行来的,蒙佧娜老板说是小少爷的朋友”章叔心里有点矛盾,他一面知道要优先考虑蒙涂北,一面又不想眼睁睁看着陈敬磊被扔在战火区等死。他回头看看早市,一片狼藉,叛变的同盟军此时占据上风,大批土黄色军服士兵浩浩荡荡的举着枪在尸体堆里走。他们朝着往正南方向去,只剩零星几个士兵断后。章叔小心翼翼的说:“少东家,早市这块看样子停火了,要不,咱去把人带回来吧,是生是死总要看到人啊”蒙涂北注意到断后的士兵开始无差别用枪扫射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焦急起来,死抓着蒙乍的手臂:“哥,他,我跟他一起来的,不能看着他死…他,他…”蒙乍使劲推一把蒙涂北:“你们俩以为打游戏呢,停火了就可以闯过去救人?我想起来了,陈敬磊是不是打你的那个中国人?那正好,就让他留在这吧,活下来算他命硬,死了是他活该”蒙涂北急的快哭了:“哥,哥你看,你看他们,这,这哪能活下来,他是一条人命啊,咱们把灯亮出来,你也说了他们肯定也不敢朝咱们开枪…来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来的,我,我怎么能一个人回去,我是怨恨他打我,可是他昨天救过我啊…”“行了!你是圣母吧!”蒙乍打断蒙涂北,“叔拽过来,命令章叔:“直接往边境上开,送他回家!”转身,往越野车走去,边说边吩咐前来报信的人:“去,给我姑妈打电话,让她把她的小男孩接回去”“好嘞”章叔于心不忍的看着自从被塞进来就一直傻呆呆的蒙涂北,底气不足的安慰他:“小少爷小磊少爷他,吉人自有天相的”蒙涂北面如死灰,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章叔叹一口气,准备启动车子,突然,蒙涂北说:“你下去”“什么?小少爷?”蒙涂北推开后座的车门,一个大长腿胯下车,几步走到驾驶位前,嘭,拉开驾驶位的车门,用极大力气将章叔从驾驶位上扯出来,一字一顿:“你——下——去”他蒙涂北可以是一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可以是在幺街被小混混打成窝瓜的废物点心,可以是遭到哥哥姐姐嘲笑讥讽的“杂种”。但是他不可以是“明明有能力救下对自己有恩的同伴,却忘恩负义自私逃跑”的孬种。“喂,姑妈,他好着呢”蒙乍接过手下的手机,用泰语向另一头的蒙佧娜汇报蒙涂北的安全,“好,我已经让老章送他去边境了”轰——吉普车引擎启动,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蒙乍回头,看着牟足了劲转的吉普车轮胎,没好气的喊:“老章,开车慢点”忽然发现本该在吉普车驾驶位开车的老章摔倒在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冲蒙乍喊:“少东家,小少爷抢了车开过去了!!”在章叔声嘶力竭中,蒙涂北一踩油门,直冲着断后的土黄色军服士兵开了过去。蒙乍大惊失色,吼道:“cao,快他妈亮灯,对面谁他妈敢开枪就打他!!!”手下想要稳住蒙乍:“少东家,冷静,冷静”“我他妈怎么冷静?!那是我弟弟!”陈敬磊头晕目眩,勉力想要睁开眼睛。尝试多次依旧失败后,他有些泄气,正当他想要放弃时,忽地腿上传来剧痛,强烈的神经刺激使他猛地一激灵,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缓了一会儿,他够着脖子去看自己的腿,明白过来为什么会痛——他的腿上压着一个铁架子。陈敬磊艰难的用右手慢慢移开铁架子,左手无意识摁着垫在手下的物体做力道支撑。铁架子移开后,习惯性的往左手边看去。他看到了一把半自动步枪。…十几年没见过的东西没遇到的事,今天是全碰上了。爆炸导致的耳鸣盘旋在他的脑海,分不清是谁的血液凝固在他的脸上,糊住眉毛。陈敬磊此刻直接跳过“第一次见到枪”的激动兴奋,紧紧握住半自动步枪,顽强的从地上站起来。正在这时,忽然有个穿着土黄色军服的男人抬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即将对准陈敬磊。陈敬磊心脏骤缩,不管三七二十一,不论这个人为啥要打我,动物本能地先发制人,举起枪,扣下扳机,嘭!男人应声倒地。陈敬磊想只打一枪,可他不会用步枪,他以为只要没有扣下扳机就没有开枪,然而,扳机却异常灵敏,手指搭在上面子弹就像放鞭炮一样突突突全打出去。“我日!”强劲的后座力差点将陈敬磊再次推到地上。机枪狂打,子弹乱飞。正当手忙脚乱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女孩声音:“你把手指从扳机上松开”陈敬磊立刻照做,果然有用,他没过脑子的道谢:“谢了”说完后发现不对劲,立即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没有人。“谁?谁在说话”“…过分了,我是矮了点,但也不至于看不到我吧”咚咚咚,铁桶被敲击的响声。陈敬磊朝铁桶方向看去,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矮矮的黝黑精瘦小女孩,缩在的小巷口处,身子完全藏进阴影里,只有一双溜圆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直勾勾盯向他。小女孩说:“我之前看到了,你是蒙家人”陈敬磊:…他问:“是不是这条街的人都能看到我是蒙家人?”小女孩点点头:“是这样的”她用目光把陈敬磊从头到脚扫一遍,说:“他们在灭活口。在我们有一个传说,如果第一次打仗的战场不留一个活人,上天就能保佑他们赢得整场战争。”陈敬磊手一抖,枪差点没端稳。你们的传说这么血腥的吗…“如果你一直在马路中间,一定会死”小女孩神情自若,彷若在说待会儿晚饭吃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