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将学术会议的资料整合上交后准备离开会议厅回程,时光荏苒,七年就如白驹过隙。刚来到室外时莫白被正午的阳光刺的眯了眼睛,如今快入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
那一段短暂的寒冬也沉睡在他的记忆里,淹没在夏日的暖意中。
当年他在法庭上起诉莫家轰动一时,莫家全部财产都被充公,他也不再是小少爷,回归社会任教大学讲师,这几年过得平平淡淡但也平和舒心。
痛苦的时光度日如年,但回忆起来却似空洞般,什么也没留下。回忆起过去他只记得六岁前与母亲相依为命时短暂的童年,与二十出头时在那段异国他乡的旅途。
若是当时自己仅仅是个普通的研究生,也许现在还能和他写些航空信吧。莫白自嘲地笑了笑。
“小莫,下周我们学校要和俄罗斯鲍曼理工大学开展一个学术研讨会,咱们系就你俄语讲得最好,下周的教学任务先放一放,你要是没有其他安排,我们就把你上报给学校了。”
莫白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任教讲师,人长得也清冷秀气,很受学生们欢迎,系主任也喜欢让他代表化学系参会,只是苦了莫白每周的行程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啊…但是下周我还有两个学术会议要开,实在是走不开。”鲍曼理工大学在莫斯科,莫白断然不能再一次前往那个地方。
“哦…也怪他们,提前一周才通知,那我再问问其他老师。”系主任点点头,没有继续要求。
莫白松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家。他还挺想知道维肯季现在过得怎么样,前几年叶甫根尼还会与他互邮一些短讯讲述近况,可这几年不知怎么了,莫白邮过去的信都石沉大海,一点回音都没有。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苏联解体后安东诺维奇一家发展迅速,这些事就连远在中国的莫白都有所耳闻。莫白望着天面火烧云,心中唏嘘,转身走向小胡同。
“谁?!”莫白警惕地回头,胡同让脚步的回音变得难以分辨,不会有错的,莫白从小养成的习惯让他格外小心身后,一定有人在跟踪他!
妈的。最近太松懈,怎么到胡同里才发现?!他跑不掉了,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不只是一个人,胡同前后冒出来的人多的超出莫白的预料,跑是跑不掉了,这些人估计早就踩好了点,就等着请君入瓮。
那些人见莫白束手无策就立刻上前,但动作并不粗暴,吸入式的麻醉剂冰凉地刺激喉管。
冬天的味道,这是莫白昏迷前最后的意识。
麻醉的剂量很足,他刚有些清醒便会有人再给他续上一只,意识混沌无法思考,也没有时间概念和空间概念,就像过了好几天似的,再次醒来时他已经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
莫白连忙起身,他现在处在一个小别墅二层楼,房间里被安装了监视器。他身上的衣物完全被换过了,手背上也有几只针眼,脖子上套着一个项圈似的怪东西,单凭自己摘不下来。
这是哪里?莫白赶紧下床来到窗口,窗外是一片田园与树林,再远就只剩一望无际的海了,这是一座岛?
“有人吗?”莫白试探着喊了一声,别墅大的都能听见回音。莫白试着开窗,窗户果然被锁死,门也不出意外地被锁得严丝合缝。
这样的待遇不像是报复,难不成是……对于这个答案,莫白根本没做好准备。
沉寂了半晌,卧室沉重的大门从外面被开启,机械锁的声音精巧又复杂,看样子是准备把自己锁死在这里,推开大门后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形出现在莫白的视野中。
金色的碎发,湛蓝的眼眸与硬朗的面容,不会错的。只是整个人散发的气息丝毫没有年轻的莽撞勇猛,七年的沉淀让维肯季冷血又凶狠,只不过他成长与莫白的预想丝毫不一样。
当初的局势下叶甫根尼才是实际掌权人,按理说他不会让维肯季来抓自己回去,可现在的情况意味着什么?
“莫夏。”维肯季步步紧逼,冷若冰霜的目光下燃着炙热的火。
莫白是要理智思考的,但时隔七年再看见这张脸,他镇定不下来,回忆雪崩般涌入,盛夏把被他冰封的回忆与感情融化,滴下的冰水汇聚成河流,冲垮最后的堤坝。
“怎么不说话,你不会连我叫什么都记不起了吧。”
要说些什么才对,要说点什么…话都汇聚在舌尖,他的喉咙发紧发苦,只能启开嘴唇又合上,一步步后退直到无路可退。
“我猜,你在想叶甫根尼对吗。”维肯季的脚步没有停下,目光阴沉地像要把自己拆碎一般。
莫白跌坐在床上,被说中不知如何反应。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维肯季一手拎起莫白直接把他摔在床中央,这人是维肯季没错,但他的行为和身上的味道让莫白害怕。
莫白被摔得七荤八素,才把意识摔了回来,维肯季现在是恨他的,这说明叶甫根尼没有与他说当年的事,那莫白不到迫不得已也不能说。
“啊!”一阵电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