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完奶,唇边还挂着点奶渍,随手把杯子递给封远。
唇上有一层水光,嫣红水润的,边缘挂着点介于白色和透明之间的液体,红红白白的弄在一起,好看极了。
封远接了杯子,伸手用指腹抹去了他唇边的那点奶渍。
温热粗糙的指腹擦过唇瓣,许知遥被吓了一跳,皱眉看他:“干什么?待会还要漱口的,而且你不会拿纸巾吗?”
封远垂着眼看他,忽然把拇指凑近嘴边,伸出舌尖缓慢而色气地舔去了那点奶水。
封远面色自如:“不要浪费。”
许知遥脸色堪称惊悚,他先下意识去摸了摸封远的额头,又往自己额头上贴了贴,过一会发现两者温差不大,才后知后觉呸呸呸几声:“你脑子坏掉了?”
封远拿着杯子,往他走了过来。
如果封远要和他打一架,许知遥根本不会怕,他笃定封远打不过自己。
但是他做出这么奇怪的举动,脸色都没变一下,还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受惊的许知遥躲到了床后,过一会才猫猫探头,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要开始报复我了?我跟你说一个月还没到,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折腾死你。”
封远没理他,自个去洗杯子了,许知遥这才放松下来,皱着眉思考这个事。
他实在想不通。
最后琢磨来琢磨去大概是明白了。
封远肯定是报复他啊,之前自己这么恶心他,现在封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一个无毒不丈夫。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但是那也太奇怪了。
许知遥决定主动出击,探头看洗杯子的封远:“你是不是想报仇了?”
封远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但是还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敷衍的很:“对。”
许知遥看不见他的表情,知道封远不是因为奇怪的原因才做这种奇怪的事情之后,又活蹦乱跳起来。
他得意地踩了封远的拖鞋:“做梦去吧。”
许知遥哼哼地刷完牙,刚想洗脸,毛巾被人先拿了。
他指使封远擦汗多了,大概能猜出封远要干什么,眼睛一眯下巴一抬等待服侍。
封远看他这副养熟了的模样,心情很好,拿了毛巾细致地给他擦好。等许知遥睁了眼,伸手在他脸上碰了一下:“干了吗?”
指尖还残留着滑嫩的触感,
许知遥觉得他今天很怪,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生气地又踩了封远一脚:“不准摸我。”
封远用拙劣的演技表演了个如释重负。
笨蛋又上钩了。
许知遥拽着他的衣领在上边把那点湿意蹭干了,动作跟狗狗抖毛似的,偏长的碎片一甩一甩,弄的封远颈间一片轻微的痛痒。完事了就抬头看他,手里还揪着人家的领子,嘴角勾起,弯着眼,很恶劣的样子:“现在干了。”
明明是个矮了一头的小学生,可是这么抬头看人丝毫没有怯懦的样子。
封远从喉咙里挤出个“嗯”。
他有点手痒。
许知遥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只知道这个嗯很敷衍,给了他一拳之后三两下蹿上床,叫封远:“睡觉。”
跆拳道重在练腿,但也用拳,许知遥力气很大,学的又好,封远被打的闷哼一声,不出意料那块皮肤是青了。但祖宗发话了他也不能去看伤,就只能先忍着痛。
等封远关灯躺下了,许知遥忽然又叫:“封远,我要喝水。”
想了想还是不得劲,封远怪里怪气的。
不开心他就要折磨罪魁祸首。
那边传来点细碎的声音,过一会灯被打开了,许知遥被刺的眯了下眼,眼尾挂着点泪,一翻身弯着双臂,把头靠在上边歪着一点看封远。
封远去饮水机那给他倒了杯水放到床边沿上:“喝吧。”小祖宗。
许知遥狼尾散了一点,发尾掉了几根下来,他脑袋动动,摆正了:“求我。”
他擦去了眼角那点泪:“你刺到我眼睛了,求我,不然你今晚别想睡。”
他说这个封远是一点不担心。
真熬起来这小学生第一个歇菜。
封远说:“喝一口。”
许知遥:“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封远看着他那一头支棱的乱毛,还带着点湿意水汪汪的眼睛,和被手背挡了半个的下巴,觉得这小祖宗真是哪哪都欠。
揍是舍不得的。
大概也只能日了。
他压下那点绮念:“您喝一口。”
许知遥动了动,艰难伸出一只手弹了弹杯子:“长嘴了就多说点,我听着开心说不定就答应了。”玻璃杯发出一道清脆的咚,水面荡出圈圈波纹。
没什么道理的,他自己要喝水,把人叫起来了又让别人求着他喝。
可是两人在这短短两个星期里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