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着激素分泌,公司领带还在有意无意地刁难,一切都快要将宋潭焚烧成寂。
陆亦平还是沦陷了,孕期臃肿的妻子,在纤细美丽的Omega面前,褪去了所有颜色…
金钱和物欲堆积的城堡使陆亦平沉迷。
两人每天顶着早晚高峰挤着地铁,下班还要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在普通超市里在一群强悍的大爷抢着并不新鲜的菜,省吃俭用几十年才能还清的贷款的小房子。
和出入豪车接送,2000平的花园别墅,衣食住行都有一只手数不完的保姆操心。
任何一个正常的Alpha都知道怎么选…
当时的网络并不发达,众人就算不忿于此事,也没人敢去得罪给他们发着高薪的老板,所有八卦传言只能在小圈子当作饭后余谈,就像丢尽湖底的小石子,沉下去,便没了…
精致的Omega像哭红眼睛的小兔子缩在Alpha身后,站在宋潭病床边道歉,本该高高在上的人却摆出楚楚可怜的姿态。宋潭拒绝了递过来的支票,抱着因为八个月就出生而异常孱弱的婴儿冷眼看着他们。
宋潭把宋望叫上京都,把房子处理了,带着宋言回了昭南。
在宋言两岁的时候,宋潭接到陆亦平的电话,支支吾吾地提出了李硒年怀孕需要Alpha信息素,问他能不能去清洗标记。
当时的清洗标记手术才刚出来,由于缺乏实验对象,对于很多突发状况都是未知。宋潭犹豫了一段时间,决定还是去把标记清洗了。倒不是舍不得斩断这根纽带,不过是不想为了毫不相干的人伤害自己。
即使宋潭找的是昭南最大的医院,可他还是大出血了几乎去了半条命,从那以后宋潭的身体越来越差,也失去了工作能力。
只能靠在京都的积蓄和宋铭,宋望一家相互扶持着一起艰难生活着。
日子平静地过了三年,宋望的干货店一直在给不少饭店做供应,甚至因为口碑好,连昭南新开的一家豪华酒店也找上门来主动谈合作。
命运从来就不会因为善良而格外眷顾谁…就在大家以为日子开始往好的方向发生的时候,意外出现了,在开始供应的第一天,在酒店就餐的顾客都无一列外进了医院,排查下来结论是宋望提供的干货里面有一批发霉了,因为宋望的口碑好,所以酒店没有挨着检查。
宋潭把在京都的所有积蓄拿出来,加上把店铺盘出去的钱,才和酒店达成协议把宋望放出来…
一家人没有了其他收入,两人没学历也没什么文化,只能带着孩子去工地上卖这一把力气,以微薄的收入毫无怨言地养活着没有劳动力的他们。两个孩子要上学,宋潭的药物不算昂贵可每月也是一笔支出,这个家庭已经承受不起了。
在六年半未见的时间里,宋潭是第二次接到陆亦平的电话,在他提出要接宋言要身边的时候,宋潭犹豫了…
因为回暖手上的冻疮越来越痒,宋言忍不住去抓。可注意力越是集中在手上,就越觉得骨缝里都出来痒意,宋言忍不住用修剪不规则的指甲盖在手上抓出几道血痕。
等宋潭察觉到,拿起宋言手的时候,短粗红肿的小手上,破了皮的嫩肉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宋言不敢再惹爸爸伤心,大眼睛里蓄满泪水,鼻尖红红的,就这样忍着痛憋着哭…
宋潭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他嘴唇颤抖着,胸腔用力吸着气,泪水大滴大滴砸在被子里。
六年前的无力感重复上演着…
宋言不敢太过靠近宋潭,只能用扯起衣角笨拙地帮宋潭擦着泪。
“言言,跟着你的Alpha爸爸去好吗?爸爸和外公要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好好养病,这样言言明天看到爸爸的时候,爸爸就能抱言言了。
“只是去一段时间吗?明年还是能看到爸爸吗?”
“是因为言言一直缠着爸爸,所以爸爸才好不了吗?”
宋潭捧起宋言的小脸蛋与他对视,他冰凉的手指在宋言脸上细细抚摸着,坚定又温柔地对宋言说: “不是言言总缠着爸爸,是爸爸太喜欢言言了,所以每天不想睡觉,只想等着言言放学。”
“那言言离开之后,爸爸一定要好好养身体,等言言回来的时候,可以花更多时间陪言言玩,好吗。”宋言圆圆的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坚定,用短粗的小拇指去勾着爸爸的苍白却纤长的手指盖了个章。
宋潭低头看了看那个代表着小孩子最诚挚的祈愿和诺言的印结。
“嗯,爸爸答应言言!”
宋言一早就被陆亦平带上了飞机…宋言扒着窗户看向不知道哪个是家的方向,冷漠小脸上写满了抗拒。
今年岐川的冬,遇到了几年才有的一次冷冽暴雪,枯枝残叶早已被风卷走,被洁白的雪压在地底腐烂成浆,等到来年春暖化水,
小小的宋言不知道,他最爱的Omega父亲,也死在了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