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歆带他逛了几圈,最后到了一个废弃的宫殿处,大门直接开着,抬眼望去蛛网密布,有人进去定能沾上满身的灰尘,是个让人连看都不想多看两眼的地方。
二人就站在门口。
见念歆要进去,道士拦她道,“公主殿下就算要刁难草民,也不用……”
念歆挥开挡在身前的手,直接的拎着裙子走了进去,“本公主刁难你干嘛,臭道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里面有好东西。”
唐玄佑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只能跟上她。
进去才发现院内,阳面阴面两个方向的,分别种着草药,再走到屋里,就是一些草药医学典籍。
“这里是怎么回事儿?”唐玄佑忍不住问道,通常宫中辛秘最好不要问,这荒废的宫殿里,放置的东西,实在让他心中生奇。
“是一个医妃娘娘,救人无数,可惜早夭了,父皇伤心,不想让人动,也不让人打扫。”
“那你……”怎么能来?后半句被念歆打断。
“我幼时体弱多病,宫中有宵禁,常被国师抱来寻她。”
道士看她,总觉得不太简单,他这姻缘本该幼时凄惨,本该是无人关注的孤煞命,幼时会因高烧烧坏了嗓子,无法同人说话,见面时该瘦弱到形容枯槁才对,可她现在活蹦乱跳的,对他言辞又犀利,这分明是宠大才能有的状态。
“你与那……狐仙何时相识的?”
“十岁那年吧,我当时就烧的厉害,医仙又不在,他突然出现带我出去了,后来我无聊的时候,就经常能看见他了,不过说起来,能看见了他了,国师大人就很少见了。”念歆被他引着回忆自己的往昔。
“那你什么时候见得国师?”
“从出生……”念歆想了想不能这么说,虽然她有,从这里出生开始的记忆,“记事起就是国师在照顾我了。”
“那你母妃呢?你是公主,她该把你养在身边才对。”
“母妃在我儿时并不待见我,长大了才与我亲近了一些。”
念歆总觉得他好像在暗示自己什么,但又不明说,非要让她自己去想,这让念歆冒火,“你有什么话,是不能直接说的吗?”
道士自从见到自己原本的天定姻缘后,叹息的次数就持续增加,跟他测算的样貌、性格,差的太多了吧。
道士想起她的命数,耐心引导道,“你能明白狐仙会走,是因为我说的话,都是真相……”
可现在的念歆哪里有心情听他分析,而是直接发了脾气,“说重点!我只想听结论!狐狸走了我没法思考这些!没有心情!”
道士掐指再次测算自己的姻缘,确实依旧是眼前女子,却也想不明白,此女明明已经偏离她的原本的轨道,还与狐仙育有子嗣,她如此喜爱狐仙,如何还能与他缔结良缘,“守护你的国师,很大概率就是卿染,谣言也是他放的。”
念歆听后,开始惊慌不知所措的看着道士,“你莫要欺骗本公主,你是俗世中人,欺君罔上本公主可以治你得罪。”
道士叹息,心道,此女已对那狐狸早已情根深在,这姻缘于他竟是一段明晃晃的孽缘,“正因如此,公主才更该相信我的话才对。”
念歆原本就不太能思考的大脑,听完后更加六神无主,茫然的看着他,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倏忽,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国师与卿染的某些迹象,不断在脑中交杂,她愣住了。
道士见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知她想事儿入了迷,在一边等她清醒,谁知道这一站,就到了午时,他该休息了,可念歆还未清醒一般,道士不想再同她耗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念歆打了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她这才察觉腹中空空,“本公主带你去吃饭?”
道士摇头,行礼退下,“我得午休,拜别公主殿下。”
念歆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宫人有宫女太监,禁卫军时时路过,可此人一离去,她连一个能明白,她心中烦闷的人都没有了。
有一点让念歆心中生疑,卿染于她是不可缺少的存在,那她对卿染到底有何可图,尤其是,国师与卿染真是同一人,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爱的公主,卿染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爱她,才来寻她?
脑中想不通的事情太多又杂,幸好阳光正好,又有红花绿叶作伴,能让她得些暖意,否则脑中层出不穷的疑惑,非要吞噬了她不可。
念歆跑去母妃殿中吃了午饭,问了问国师的一些事情,磨蹭许久才心情沉重的迈向回阁的路程。
熟悉的路程心中抗拒就走的慢,晃晃转转近一个时辰才到了门口,却不想去,卿染来了后,除了必要的衣食问题,她将宫女太监遣开去别处或休息或打扫。
进了小院,没了他,整个屋子都寂静下来,他俩在这院内各处,都疯玩儿过,长廊里、秋千上、石桌边沿……甚至地上。
念歆不想进屋,就在院子里蹲蹲坐坐,她已经确信道士说的话,若卿染真是国师,那她这辈子如何才能还得清?
卿染又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