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昕扶了下眼镜：“是，也不是。”

虽然早就料到可能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可亲耳听到这种话，楚蒬还是忍不住皱起眉。

童昕道：“那伤口的确是造成他死亡的原因，但是，却不是直接原因。”

萧梓靖有些着急的问道：“什么意思？”

童昕又扶了下眼镜，却忽然卖起了关子：“不如，你猜猜。”

萧梓靖有些不耐烦，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好猜测到：“他果然是因为被人注射了什么药物或者什么致命的东西才死亡的？”

童昕神秘一笑：“看来你也看得出那是注射器留下的伤口。”

这当然只是个猜测，毕竟楚蒬和萧梓靖都没有见过这种密集如针状插头的注射器。

紧接着童昕又说道：“可注射器也未必是往人体里送入东西的，也可以取出东西啊。”

他这么一说，两个人反而更懵了。取出东西？难道是抽血吗？可楚蒬记得很清楚，那些孔洞并没有覆盖动脉。可如果不是抽血……那又能是抽什么？

童昕当然看出了两人的疑惑，这一次他终于很快给出了答案：“他被人取走的东西，我们姑且称之为‘能量’，或者，可以称之为‘身体精华’。”

可这说法反而让两个人更懵，萧梓靖眉头也皱的更深，立即问道：“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人类注射MEV之后，因变异而产生的能量和身体精华——alpha和Omega都有，你们如今的能力因这些能量和精华而产生，换言之，如果失去这些东西，你们就会迅速陷入衰竭状态，不能及时救治，便会因身体衰竭而死。”

童昕这一次的解释终于算是清晰明了，但也让两人不寒而栗，在此之前，他们都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快捷便利的新型致死方式。

“而这具尸体最让人恐惧之处也正在于此。尸检结果显示，他在伤口形成后一个小时内各种生命体征完全消失、彻底死亡，这足以说明对他进行‘注射’的人已经掌握了一种极为快捷便利且高效取走变异人身体精华的方式，可问题是，这样的事情，我们都还做不到。”

童昕的这番话更让两人胆战心惊——如今不仅仅是敌在暗我在明，敌方的“科技树”还比我方进展得快，形势已经如此危机，怎能让人不担忧？

而童昕也并未隐瞒，继续“补刀”道：“之前我们也发现过几具类似的尸体，不过到目前为止，这一具是死亡速度最快的，也就是说，对方的科技水平在实践中不断进步。”

这时，楚蒬忽然问了句：“是丧尸干的吗？”

萧梓靖却有点纳闷，不是丧尸干的难道还会是人干的吗？会有人去干这种事吗？

童昕却摇摇头：“无法确定。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些事情是丧尸所为。不过每一处现场几乎都没留下什么挣扎打斗的痕迹，说明对方出手快准狠，且受害者体内均无任何药物残留，表明对方就是通过注射器迅速汲取受害者能量的方式让受害者迅速失去抵抗能力的。”

楚蒬和萧梓靖均眉头紧皱，这样的对手，如果哪天真给遇上，实在是容易让人防不胜防，很容易中招。

楚蒬又问：“那些尸体都是在白鸟市发现的吗？”

“不都是。”

也许这还算是个让人稍感安心的答案，这说明白鸟市还不至于那么危机四伏；可却也让人更加无法安心，说明敌方的老巢未必在白鸟市，而他们的势力也遍布许多城市，许多城市都已经危机四伏。

童昕叹了口气，低声说：“你们多加小心。”

离开研究所，萧梓靖忍不住低声问楚蒬：“我们……还要继续留在白鸟市吗？”

楚蒬面无表情地说：“我们不来，别人也要来。况且，其他地方也并不安全。”

萧梓靖无奈地笑笑，忍不住又问道：“可这事不是丧尸做的又会是谁做的？难道会是人吗？”

楚蒬扭头看向萧梓靖，忽然冷笑着反问道：“你凭什么认为全体人类都是一条心的？”

萧梓靖的脑中像是瞬间划过一道闪电——是啊，人类……什么时候万众一心、上下团结了？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过，自相残杀才是人类的常态……

即便现在已经出现了丧尸，可凭什么就能认为这会是让所有人类团结的原因呢？又为什么不能有愿意站在丧尸那边、或者本来就反人类的人呢？

萧梓靖不得不为自己的天真而感到悲哀。

可他还是握住了楚蒬的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楚蒬却翻了个白眼，故意将他的手甩开，转身走人。萧梓靖刚忙追上去，像个牛皮糖似的紧紧贴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