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月,天气已经渐渐开始回暖,然而孤身一人走在街上的Alpha还是感到了阵阵寒意。
学校里的门禁还没打开,他翻墙进了寝室,把自己埋进了厚重的棉被里。?
温热的泪水糊了满脸,他缩在这个密闭黑暗的空间里,小声地对自己说了一声“生日快乐”。
是啊,今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
这是每个人分化之后最重要的日子,可他却在今天失去了自己的Omega。
搁在一旁的手机涌进了几条消息,全是他的爷爷奶奶发给他的。
“小司,今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和Omega一起出去玩儿?”
“往年你的生日都是在家里过的,今年在外头也要过好一点,别忘了吃生日蛋糕和长寿面。”
“等过一阵学业不忙了,带那个Omega回家看看吧,奶奶给他做蟹粉酥和桂花糕。”
“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甜的,他喜欢什么口味,你可要提前告诉奶奶啊。”
最怕失恋时家人突然的关心,最怕尚不知情的他们和你若无其事地提起那个人。
司译的心都快要疼碎了,他又想起了除夕夜自己莽撞的举动,他丢下了自己最爱的亲人,只为了齐奈的那一句“我难受”。
就是这样一个让他心心念念的Omega,如今却狠着心不要他了。
他昨天还在幻想自己十八岁的生日,想着Omega如果能结束发情期,陪他出去玩玩该多好。
他们可以去汕城的海边抓螃蟹,去市井小巷品尝当地的美味,再回到酒店的露台舒舒服服地喝一壶茶。
他们还可以在沙滩上晒日光浴,可以喝一杯渔民自制的椰子水,也可以带着滑板下海冲浪,肆意享受阳光和运动带来的自由和快感。
他说好了要陪自己去汕城玩的,怎么这么快就不作数了呢?
什么应不应该,公不公平,他凭什么替自己作决定,凭什么把自己从他身边狠狠地推开?
被抛弃的小奶狗心痛至极,做出这个决定的Omega又何尝不难受呢。
他一向洒脱惯了,从来都没有这样为一个人肝肠寸断过。发情期的提前到来让他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恐惧,他还没有做好承受完全标记的准备。
既然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他便不敢再自私地耽误司译了。
若是让司译等他的话,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又怎么敢胡乱许给司译呢?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翻身下床想要给自己收拾一番。可是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他们一起生活过的痕迹,从浴室里的漱口杯到阳台上的双色毛巾,无一不是他们曾在一起恩爱的证明。
想要把这段记忆遗忘,哪里是那样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被司译的临时标记刺激到提前发情的他,早就已经出现了信息素渴求的症状。
这种症状在司译离开之后变得愈发明显,他开始疯狂地渴求司译的信息素,最不堪的时候,他甚至做出了用书架上的《计算机发展史》自慰的事情。
他渴望小奶狗的声音,渴望他的抚摸,渴望他带给自己的每一寸心动和颤栗。
这种渴望已经到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地步,寻常的抑制剂早就没有了半分作用。
然而就在他为此坐立难安的时候,黎清却敲响了他的门。
一向温润的黎清面对他的时候却有些许的埋怨,“打扰了,是司译让我过来的。”
说完他就把一只玻璃瓶塞到了他的手里,“这是……司译的信息素。”
“你说什么?”齐奈惊得差点握不住那个瓶子,“你再说一遍!”
“司译他……他做了抽取信息素的手术,这个瓶子里就是他身体里30%的信息素。”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黎清的喉头都有些哽咽,“虽然他没说,但我想应该是为了你吧。”
“除了你,天底下不会再有人值得他这样做了。”
“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他吧。”
“他也不止遭了这一茬罪,现在身体弱的很,连床都下不来。”
齐奈的身体抖个不停,但他还是死死抓住了黎清的手臂,“他还受了什么罪?”
“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黎清说着叹了口气,“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再也不能生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