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你孩子，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叶落紧紧抱着怀里的钟离，警惕的看着面前的林雾。

林雾笑了：“你认为是什么关系？他自己都不曾怀疑我，你担心个什么。”

叶落还没来得及说话，林雾直接朝她打了过去，却见叶落紧紧的把钟离捂在怀里，生生受了这一击，所幸他不过随手一击，没造成伤。

林雾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如果你不想让他出事，还是把他交给我吧。”

“他到底是怎么了？”叶落看向林雾，“麻烦你告诉我。”

彼时因为两剑相撞，直接引爆了深渊里的深渊之力，原初与深渊的不断排斥与融合引发了一场又一场爆炸，哪怕强如苏迪威亚也在爆炸中消弭，而原本应该早已死去的钟离因为苏格拉底的保护残留一丝生机，却也在爆炸中濒死一线，就在他即将死去的那一刻，天谴护住了他的一缕魂。

当林雾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几近消散了。

叶落连忙问道：“那他的散去的魂要怎么找到？”

“你确定要找到吗？”林雾反问道。

“什么意思……？”叶落怔然。

“如今他没有提起你引爆深渊之力的事情仅仅只是因为现在他无力去想这些，而当他真正魂魄归位的时候，就是他离开你的时候了。”林雾嘴角勾起一抹笑，“公主殿下，你亲手毁了璃月，虽说是因为苏迪威亚，虽说是因为他，他无从指摘，却也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如今的他三魂未聚，方能如此从容，只因他神智未全，可以只是你一个人的钟离，但是，他从来都不是只属于你一个人，他是璃月的岩王帝君。”

“……我知道了。”叶落面上看不出情绪。

“所以呢？”林雾伸手抱过了昏睡过去的钟离，叶落抬头看向他：“怎么……找到散去的魂？”

“……”林雾神情莫测，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石珀。

叶落缓缓伸手接过，嘴唇颤了颤。

林雾转身离开。

钟离醒来的时候，天空上挂着一轮圆月。

他突然想起那年逐月节，也是这样明亮的月光，繁星消匿，叶落端来了一碗称作是月饼的糕点，让他尝尝看。

清甜的口感，是他从未尝过的东西。

“她做事向来这样，对于她来说，只有想做和做不做得到，而没有能不能可不可以。能让她去考虑这两点的只有你。”林雾坐在了他的身边，“不过，她好像已经预料到了。”

“预料到什么？”钟离看向林雾，林雾轻笑：“还能是什么，我说，当魂魄聚齐，你就会离开她。”

“离开她……”钟离失笑，“她会疯的吧。”

“嗯哼？你很清楚嘛，但是经历了你死亡的一幕，她接受能力肯定大大提升！”林雾对上了钟离的目光，收回了手：“咳咳，别这么看我。”

“所以你为什么要把深渊的钥匙交给她？”钟离目光平静，月光倾淌在他的身上，林雾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干涩：“对不起。”

钟离张了张口，垂眸：“站在你的角度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知道你身上背负着什么。”

“我其实应该想个更健全的方案，但是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林雾递给他一杯茶。

“苏迪威亚已经死了，天理现在应该也陷入沉睡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想做什么？”钟离看向了他

他有些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我想让你活着。”

钟离有些怔然。

“我想让你活着，不是为了布局，只是想让你活着。摩拉克斯，你有归处的，只要是愿意，她愿意为你付出全部，即便是她自己的性命，不仅是她，还有璃月，你的信徒，你所珍视的一切。而我已经无处可去，从我记事起，我便只是被动的谋算着我的下一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你相信吗？其实我从未想过我会活下来，每一次我与你的告别，都是我认定自己会死的瞬间，一直如此。我连自己的死活都无从知晓。”

林雾伸出手，树叶落在了他的掌心：“我失去了姓名，失去了过往，失去了本来的面貌，我已不再是我。”

坎瑞亚。

“不……”

“你以为你杀的是谁，那些你所认识的人，你所看见的景色，包括你以为早已死去的摩拉克斯，都在你的手下湮灭，你亲手杀了他们，你亲手毁了他所珍爱的一切，当你失去意识的时候，他还在你创造的爆炸中苟延残喘。你，和你哥哥，就是从异世界来到这里的灾星！你毁了我，毁了提瓦特，毁了你所珍爱的他！”

“不……”

“他清醒着的，他一直一直……都是清醒着的……”

叶落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她出了一身冷汗。她发呆了许久，突然痛哭失声。

“做噩梦了？”

叶落抬头看去，钟离望见她脸上的泪痕，眸中波动了一下，语气柔和下来：“怎么了？”叶落直接伸手抱住了他，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