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扯着嗓子回敬,“需要产后护理吗?”
罗伊深感当初见面时,他真是相当收敛了。
一进卧室维多利亚就皱起他金贵的眉头,手在鼻子前舞了舞,嫌弃不言自明。墙纸的缝隙里还残留着勾连的酒香,用脚趾也想得到刚才发生了什么。Nicolas蒙头装死,被子下拱起小小的一团。
他毫不客气地在罗伊眼前关上了门,意思很明显:Omega开会,Alpha一边去。
听见声音,Nicolas才偷偷探出眼睛。“去你妈的。”他补上刚才没骂的话。
“看来你恢复得很好啊。”维多利亚将名贵的手提袋放在床头,“这是礼物。”
“给刚手术完的病人带酒。”Nicolas拿过软木塞塞紧的玻璃瓶,“你嫌我死得不够快?”
那不是一瓶名贵的酒,至少与维多利亚的身价不搭。金色液体像流动的廉价蜂蜜,但在他们冬天必须挤一张床睡觉取暖的那些年,这种酒是在血管里流动的火焰。
“这不是慰问,”维多利亚说,“是告别。”
Nicolas抬头看他。
“罗伊说你一周后就要回家了。”维多利亚的五官难得摆在了位置上,他没有任何表情时,反而让人不安,“我是来说再见的。”
“怎么,”Nicolas手指扒开一点领口,露出脖颈上的伤痕,“这东西一秒钟都骗不了你吗?”
“也就只能骗骗你的小男友了。”维多利亚大大咧咧坐在他床上,“标记不仅仅是咬痕。两人的信息素,情绪乃至性格都会受到彼此的影响。如果他敢标记你,就不需要看我的脸色了。”
Nicolas想笑,因为疼只是扯了下嘴角,“你别吓唬他了。”
“是你吓到我了。”维多利亚拿枕头垫在他腰后,“不戴套?”
疯狂的夜晚想起来还余温犹存。“是我说的,”他和维多利亚间没有秘密可藏,“我那时很混乱。一心只想着把安德烈忘掉,结果……”
“别和我讲你们的腌臜事。”维多利亚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这就是你的办法?既然做不出选择,干脆两个都不要?”
Nicolas闷闷不乐。“这不好,但他怎么看都像二十年前的安德烈。你知道,我就是没办法……不喜欢‘他’。”他手指缠在一起,“罗伊很在意安德烈,但我确实没办法把他们完全分开。每一次我想要和他在一起,又会怀疑自己其实只是爱着安德烈的影子。那样就让罗伊变成了‘将就’,但罗伊不应该只是将就。他爱我,照顾我,我却不敢全部接下,因为我不够爱他。”
“我不希望这些感情被浪费。不能因为我自己理不清,就拖着他的后腿不放。”他说,“他值得更好的,一心一意的Omega。”
维多利亚盯着他瘦削的下颌看了一会儿。Nicolas本来就是皮包骨头,手术过后更加消瘦。领口的边缘,一道伤口若隐若现。
“妈的,”他说,“你爱上他了。”
“那能怎么办,”Nicolas丧丧道,“他那么像安德——”
“不。”维多利亚打断了他的话,“我是说,你爱上他了。”他只是把那句话再重复了一遍而已,但Nicolas不吭声了。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为什么绝交吗?”
Nicolas当然知道。“你说安德烈永远都不可能真的爱上我,我很生气。”他鼓起脸颊,“虽然你是对的,那又怎样。”
“我讨厌安德烈,就是因为他能轻易把控Omega们的情绪。他天生喜欢引起风浪,让人们为他狂欢。他可以让他们兴高采烈又伤心欲绝,至始至终不去思考是谁的错。人们爱他,他却在游戏。”维多利亚盯着他颈上伤疤,“这是一种能力,若是棋逢对手各有分寸,彼此都能玩得尽兴。可你不是。你是一吹就散的蒲公英,不知道该在何处落脚。”
“你在安德烈身边没有做过一次决定,一切都听他的。他何时要来,何时要走,都是他的自由,你只能任由摆布。你不断地为他开脱只是工作需要,被临幸一次就喜不自胜。可恋爱不是这样的。”
爱是非理性的。它站在精确的算计、严谨的自律与道德的对立面。人们因爱变得崇高,也变得危险。
“爱会让人变得贪心,就像罗伊想要占有全部的你,你也开始对他变得不满。你在深夜和我发消息抱怨他取消了周末的约会,抱怨他记错了你喜欢的菜,抱怨他听不懂你的邀请。在此之前,你不敢抱怨一次安德烈。你小心翼翼,怕一阵风都会将他吹走。你敢抱怨罗伊,是因为知道自己可以堂而皇之地任性。”
“你现在爱罗伊,不是因为他像安德烈,是因为他让你感到安全。安德烈永远做不到这一点。我太了解你这个混蛋了,Nicolas。你的爪子偏偏要对最亲近的人露出来。你害怕自己不值得,装作挑剔任性想把他吓走,却不想他是个傻子。安德烈在荧幕上吻过无数人,他只牵了你的手。”
“我有自己的想法,但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