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抓药，顾凛带回来的东西可不止几大袋药材。等屋里再次传来动静，程驭霄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见这人扛着个巨大的木桶往浴室走，那大气都不喘的轻松模样仿佛不是在拿一百多斤的实木桶，而是什么轻巧的物件。

“你扛这个回来干什么？”程驭霄吃惊极了。

“用木桶入浴效果更好，我看了浴室的大小，放下这个绰绰有余。”顾凛头也不回地说。

算了算最近的家具城到自己家的距离，程驭霄自问做不到他那样轻松自如，不由得有些汗颜，也激起了他身为男人的好胜心。

“我来帮忙！”程驭霄跳下床，和顾凛争着拿东西。他好说歹说让这人放下木桶，看到桶里面的东西就傻眼了。

这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桶，里面分明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专业锻体装备，大多是精铁制的，加上这些，重量就彻底上去了。

这……这是寻常人能扛得动的东西吗？程驭霄瞠目结舌，看看满满当当的桶，再看看脸不红气不喘的顾凛，硬着头皮把住了木桶边缘。

“太重的话，还是放下我来吧。”顾凛完全没帮忙的意思，说放下就真不搭把手了，还在旁边好整以暇地说着风凉话。

程驭霄负气说道：“我能举动，不要你帮忙。”

他也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稍微用点力就知道自己根本抬不动，能勉强起个底就已经是极限了，再往上就该伤身了，犯不着为争面子做到这地步。

但海口夸下了，他总不能轻言放弃，只能在顾凛看好戏的目光中慢吞吞地往前移动木桶。

欣赏够了程驭霄的窘样，顾凛终于开口了：“把这些器械放卧室里，不用拿去浴室。”

那你不早说？程驭霄瞪大眼睛看他，气得要死。但看到顾凛上扬的嘴角，又臊红了脸，不高兴地嘟囔几句才算罢休。

放下乱七八糟的东西，木桶的重量终于减轻到程驭霄能抬起来的程度。他小心翼翼地搬进浴室，背后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平复呼吸的时候眼神一直尾随顾凛，偷瞄他在做什么。

顾凛在收拾药材。他解开分装好的纸包，轻嗅里面各种不知名的草药，又用拇指和食指捻起来，放在舌尖上研磨，确认无误了才对程驭霄说：“你去刷桶、放热水，我熬好药就过来。”

“等一下，”程驭霄犹犹豫豫地叫住他，声音里尽是说这话时的不自信，“你买这些花了多少钱，我……我尽量给你。”

他身上没剩几个钱了，但也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只期望顾凛能宽容大量一点，同意他分期慢慢还钱。

顾凛颇为不在意地说：“没事，以后只要我在身边，就不需要你考虑钱的事了，想要什么零花钱也可以尽管问我要。这是我身为守护人应尽的义务。”

没等程驭霄继续说，他又补充了一句：“相信你也不是乱花钱的人。”堵得程驭霄哑口无言。

顾凛去厨房没过多久，浓郁的草药味就窜遍了屋子。他正在厨房忙活，程驭霄就冒出个脑袋，边伸长脖子看他捣鼓，边慢吞吞地走进来。

他手里捏着一张卡，指尖都捏得发白了，可见心里有多肉痛，还要在顾凛莫名的目光中递过来，然后用细如蚊呐的声音说：“我就剩两千多了，你看这点……”

那张卡被顾凛抽走了。程驭霄登时松了口气，不舍地望着他最后的宝贝钱落在对方手里。

“密码。”顾凛拿出手机敲敲点点，得到准确的信息后不知道做了什么，仅仅过去两分钟，程驭霄的手机也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不可置信地说：“你你，你怎么能给我打钱呢？”

账户上赫然多了二十万，程驭霄敢肯定，从他离开程家后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顾凛说道：“零花钱，不够再问我要。世俗的财富对我们而言并不重要，等你入了气就明白了。”

程驭霄赶紧抢回自己的卡，又问：“那你要我的密码做什么？”

“我有权知道自己的钱去哪里吧？”顾凛把手机屏幕面向他，上面已经登录了他的银行账户。

他的混蛋老爹都没这么严格地管过他的银行流水……程驭霄愁眉苦脸地捧着块烫手山芋，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要他花顾凛的钱，他怎么好意思啊？

“不说这个，你的药熬好了。这些是用来泡澡的，这些是直接喝的。”顾凛也料到他不肯直接拿去花，否则也不是程驭霄的性格。

他率先换了话题，扭头看一眼咕噜冒气的药锅便关了火，示意程驭霄和他回到浴室。

满满一锅黢黑的汤药倒进木桶里，干净的水也染上了颜色。顾凛又从口袋掏出小小的陶瓷药瓶，倒出一枚药丸丢进去，原本臭气熏天的药水忽然间变得异香扑鼻起来。

“这是什么？”程驭霄好奇地问。

如果奚煌前辈在，肯定会为他指点迷津。可惜如今只剩他一个，就只能求教在场的另一人了。

“蕴灵丹。原本是适合筑基期修士服用的，里头的灵气应该够你打通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