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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艺(2 / 3)

请别担心,我借引神话的魔魅一面吸引浪漫叛逆的客户,我的本质依然是名需要到处凑钱和寻找合作商的拮据商人而已。」他刻意带点从夏登那里悄悄学来的俄塞歌口音说话,使他像是有四周游荡经历的人,模煳掉他的故乡地。

萨罗把怀中的献礼取出,绒布方盒里放着一对荧丽的耳钻。

「宣扬魔鬼的邪子,最终都逃不过下地狱的命运!」奥斯顿一字一句生硬地说,但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凝视耳钻。

「这是最新的宝石切割法,请看……工整独特的瓣面组成的八心和八箭图形,我能保证整个北部都找不到比这更精密的切法。它的内部没有一丝溷浊和瑕疵,洗涤的药水配方再无第二人拥有。即使它只是由廉价的录祖母和锆石镶成,血纯高贵的艾尔梅夫人戴出去也不会有人质疑她的品味。」

萨罗没有遗留对工艺不熟悉的奥斯顿伯爵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不徐不疾地蛊惑道,「半成品已经如此光彩夺目的首饰,完成品会引来怎麽样的骚动和追捧,伯爵不想看看吗?」

对商人来说,追捧代表利益,奥斯顿一点则通,只要他提供真正优质的宝石货源,贵族之间的热潮能使他赚个盆满钵满。

但金钱对一个不愁没有人找他合作的贵族来说,面子或许更加重要,显然刚愎自用的奥斯顿伯爵不想原谅不请自来的假面男士。

萨罗满不在乎地轻笑,「我说过这是份献礼,即使您看不上眼我的提议,也请不要丢弃。请让它沉睡在您的书柜里,或许有一天喜怒无常的波斯猫会打开它呢?」

奥斯顿伯爵花了一秒才理解对方在转弯抹角地揶揄自己的妻子,面色不改地抹去对这贴切比喻的认同,恼怒地将人赶了出去。

舞池上,奥斯顿吩咐管家查明萨罗的身份。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听到的结果是通过商会获得邀请函的,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假身份。

正因是寻常骗局,才无法在骗子中锁定目标,深究下去。

之后感觉被愚弄了的伯爵惩治了商会,更没有心思拿耳钻哄万年黑脸的妻子,尽管他直觉夫人会喜欢不已。

但此刻,奥斯顿伯爵环视全场,发现那个作贼心虚的下等宾客已经离场了……

萨罗换了衣物,绕道返回蔷薇园,还未休息的夏登坐在大殿的梯级上,大衣裹住几乎摸不到肉的瘦骨架,绿眼在布条中森然凸出。

推开门的萨罗觉得这画面对心脏很不好,表面不动声色地问,「有事吗?」

夏登不语,空洞无神地盯着萨罗。

萨罗思索一瞬,说,「我说过会让你的名声重现人前,不会卑劣地偷窃你的心血据为己有,就不会反悔。」他口气冰冷地警告,「收起监视我的念头,这是你对我的侮辱。」

夏登肩头颤栗地嘿嘿怪笑,「侮辱,你跟个不祥之子谈侮辱?……傻瓜,你和我一样是个疯子,叽叽、跑快一点,再不滚魔鬼就要放火烧死你了……」

很好,这是个不能沟通的夏登。

总比来个死活缠着他说话的夏登要好。

萨罗心安理得地回房洗漱睡觉。

马夫发现这段时间萨罗神秘夜出的次数更多了,但本着一贯少说少错,把自己当透明的作风,他连半丝打探的念头都没有过,这个结果让萨罗的挫败感挥之不去。

这夜,萨罗依然带着面具夜行狩猎,他把自己当成不能在阳光下行走的卑微歌者,就像《红先知》里的主角:

我的人生没法告诉别人,一旦暴露水面,是要后悔的。

萨罗目标明确地来到看得见旧城堡窗台的河边,这夜也听见婉转如黄莺的忧愁歌声,他灵活如豹地攀上高处的白杨树枝桠,换上妖魅浪漫的脸,发出一声引人注意的笑声。

被严谨教育得只留下空洞洞的脑袋,不谙世事的少女受惊,「啊」了一声,对陌生的绅士充满畏惧,和对逃离刺绣、舞蹈和烤饼的历险的渴望,两种情绪在她娇弱的心脏撕扯着。

萨罗声音微沙地唱出少女的歌的一下句,「亲吻你的嘴唇,我的罪孽便得以洗净……」

少女下意识地接着唱,「那麽我的嘴唇,便沾上了你的罪孽。」

萨罗的笑意隐没在面具下,手掌虚晃般在活于象牙塔里的少女脸颊边划过,「答得好……我很喜欢这首歌,因为我是不祥的恶魔之子,我总是期待有人能与我合唱这一首曲子。」

「恶魔之子……?」少女细细的嗓音夹杂好奇地传出。

萨罗耐着性子,填补她寂寥的世界。

有些事唯有在黑暗才显得神秘,美好得恰度好处,萨罗赶在日出前离开,留下玲珑绮丽的首饰。

萨罗的第三个目标是远离社交的文森先生,这次不用提前探风和视察环境,他显然轻松不少。

他还是穿着不显眼的衬衫和长裤,拿着个用布盖住的鸟笼作客,似乎察觉到他的狡黠计算,一向敬业的管家笑得有些僵。

夏登别出心裁打造的鸟笼是打动文森的礼物,也是交易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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