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妖奴赤裸的脊背上多了一片彩绘的羽翼图案。

楚霄有点失落地收回脚，想了想，又指了指自己右手边的胡桃木书架。

“殿下，去把第三格的那个金盒子叼过来。”

在了解了落月的真实身份后，楚霄就喜欢称他做“殿下”——尤其是在他赤裸着身体乖顺地伏在自己脚下时，叫他“殿下”，就仿佛有一种更强烈的身份反差感。

楚霄总觉得，当这个半妖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妖奴时，自己虽然从初见起就很喜欢他，可是总说不清自己到底想对他怎样。——一个只能被严格管束的妖奴，无论怎样好好对待，都更像是一个会说话的玩具。楚霄一直纠结于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给这个玩具怎样的感情。

而真正知道了他的身份，他的图谋，他的满嘴谎言，楚霄反而觉得一切都真实了起来。——妖奴，情人，恋人，具体的定义倒不重要了，总之，这才是一个完整的落月。

他所喜欢的落月。

落月乖顺地爬了过去，像只听话的小狗，黑发随着他的动作在额前耳边摇晃。

金盒子其实有点大，两掌长，一掌宽，并不是适合叼在嘴里的大小。然而楚霄随意为难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落月张嘴试了两次，根本没法含住，只能用牙齿咬住开口处的锁扣，向楚霄脚边拖。

楚霄笑得厉害——落月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用牙齿拖着东西的样子更加像是一条小狗拖着过大的肉骨头了。他忍不住说了声“小狗真乖。”

落月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汪”了一声，终于把金盒拖到楚霄脚底下，放开嘴，跪坐了起来，又说了声“汪”。

……差点忘了，这位殿下的哥哥更是擅长扮狗。对于落月来说，汪上几声也是完全不痛不痒。

“为什么殿下不是狼？”楚霄低头把金盒子捡起来，一边打开，一边终于开口问出了这个疑惑。

“啊……这不是很明显吗。”落月眨了眨眼，理所当然地说，“我是妖皇捡的啊。”

“……妖皇捡了你回去就封为皇子？”楚霄十分疑惑。考虑到落月是一个被妖族视为贱民的半妖，捡回去当作皇子养大，简直难以理解。

“嗯，血统比较特别的缘故。”落月笑笑，“是几百年前一个很古老的皇族剩下来的一颗鸟蛋，因为也有点皇族血统，妖皇也就把我当皇子养了。”

而且他也能打，对于妖皇来说，养这么一位强大战力，无论是妖族还是半妖，总是不赔的。

他又耸耸肩，“其实没什么，皇位肯定还是要传给我哥那条傻狗，要不然也是妖皇生的那群狼崽子里面的一个，没我的事。”

“那也不错啊。”楚霄心想，落月不做妖皇那就更好。如果他真的即位成为妖皇——只怕能来自己身边的日子就更少了。

一边说着，手里的金盒子已经打开了。楚霄从最上面拿起一封淡蓝色的信，垂下眼睛笑笑：“给小林写信，不给我写？”

“……啊。”落月瞄了一眼那个盒子里的一摞纸片和信封，忽然知道了里面装的是什么，脸刷地一下红了一片。

“……那个，不是送个礼物给他嘛。那个蠢雪豹被穆坦城搞坏了，我得找个人把他养好点。”

楚霄把那封信先放在一边，又拿起下面的一封信。

“叫我不要去穆坦城帮忙，免得看见你拧人脑袋？”

“……翻旧帐是不好的行为。”落月往前膝行了几步，又把脑袋放在了楚霄的大腿上，带着点笑意望着他。

又是下面的一封。“最近有一些事情，可能无法及时回信。”楚霄读着，又伸手下去捏住了落月的脸颊。

“你的事情就是来我这里骗东西？”心里又想，自己读这封信的时候——这个可恶的皇子正在自己脚下的一个箱子里，被自己来来回回地玩了一整天。只是当时再怎样也想不到，那个在箱子里又哼又哭的妖奴，竟然就是写下这些信件的人。

“您上回不是已经消气了嘛。”落月眨眨眼睛。

楚霄又把手里的信件一封一封地看了下去。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这位在信件中语句文雅明秀的妖族皇子到底在现实中应该是什么模样。而此刻，这个曾来回与他信件交谈，讨论武器、宝石与妖族人界逸闻的皇子终于与脚下气质宁静的黑发青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原来已经认识他这么久了。

楚霄把信件一封封挑着读完，脚下跪着的皇子脸越来越红得厉害，他忽然问：“你对小林说不能让你的朋友接触任何……精液。”

“嗯。”落月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你呢？”楚霄的手指插进了他的黑发里。

“……我，应该问题不大？”落月有点踌躇地说。

“什么叫问题不大！”楚霄有点来火。“你到底在搞些什么事情！”

“问题不大，就是我心里有数。”

落月把头凑在了楚霄腿间，伸出舌尖，轻轻触了一下。

楚霄嘶地吸了一口凉气，又一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