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水珠,他看池霖的眼睛在躲,抱住他,彻底成了落汤鸡。
“你到底在惦记谁?林禹么?不是他,你惦记他不会跟我走。是谁?”
池霖沉默了会,看着水流从地砖上卷入排水口,成一股无休无止的旋涡。
“死缓是什么意思?”
渣爷愣住了,这又是哪一出?但风驰电掣间,他瞳孔一缩。
渣爷缓缓道:“意思过段时间再枪毙。”
他话音刚落,未及半秒,池霖手伸进他裤子里,抓住他命根撸起来,渣爷喘了一声,按住池霖作乱的手,这时没有讲骚话臊他,他察觉出池霖不对劲。
渣爷分开一点距离,把池霖的手从裤裆里拽出来,他握起池霖的下巴,巴掌脸上淌满水,有些是从花洒里浇出来的,有些是从池霖眼睛里冒出来的。
渣爷想出一点眉目,他不做声,关了淋浴开关,用毛巾为池霖擦拭干爽,这澡作罢,自己只脱了上衣,未管湿透的裤子,抱起池霖来放回床上,趁池霖失神的功夫,他换了身家居的T恤长裤,其实跟外出穿的压根没什么区别。
渣爷很快上床覆来,池霖转了个身扎他怀里,像条缠紧他的藤蔓。
渣爷用拇指拭去池霖眼里的泪水,没几下就捋干了睫毛,池霖镇定下来,渣爷问他:“有没有胃口吃饭?”
池霖不搭茬,语气冷下来,和黏在渣爷身上的动作非常割裂:“你要对我好!不然我就踹了你。”
渣爷又一愣,旋即失笑,他亲着池霖的额头:“我敢么?我对你好上天,你还跟林禹跑,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有人这么教我。”
渣爷半晌道:“教得好。你要永远记住。”
池霖不做声了,渣爷很想问他,是j国那个绑架你的人么?他当然没问出口,晚饭也不必了,他困得要死,池霖心里有事,都是没胃口的表现。
渣爷抱紧池霖,顺着他的脊背,只觉得池霖脆弱、单薄,这么一位孑然一身的小可怜,勾得几个大男人魂牵梦萦,其实本质上一点也不脆弱。
反而束手无策的是他们。
渣爷按捺住,有些事不必刨根问底,池霖从不问他过往,喜欢他就跟了他,在他面前却形同赤裸,池霖的事没有渣爷不知道的。
除了这一件。
所以留给池霖自己藏着吧。
渣爷很快就睡沉了,池霖看着他的睡颜,用手指拂过他的鼻梁、眉骨,心中这种无限柔情是从没有过的。
渣爷说自己几宿没睡,有刻意缩减天数,这样子不晓得多久没有踏踏实实地阖上眼,以至于现在睡得这么沉重。
早在刚认识渣爷那会,池霖就看出他精神不济,强作欢笑,不知道肩负着什么,是他姑父么?但最近这些时日,可以确认,全部是为了池霖。
池霖偷偷亲了渣爷,有些明白爱不爱的是什么一回事了。
对林禹是初入情场的死心塌地一根筋——一成长就湮灭了。
右一是雪中炭,十里春风。
但是渣爷,第一眼就不同,魂都一缕一缕攫取掉,池霖越看渣爷,越看不够,放下心防,没想到自己对他有这般纯粹的感情。
他想他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这件事还是右一帮他弄明白的。
譬如林禹让他心碎,他抛下他头也不回,但是渣爷这么干,池霖不认为自己能踹了他,真到那一天,池霖会照右一说的转身离开,可再也忘不掉渣爷了,直到渣爷把他的命榨干。
池霖不在乎渣爷是真情还是假意,他从没这么头脑清晰过,只觉得自己找到另一支翅膀,另一只眼睛,另一片肺,渣爷可能不以为然,但不会再改变他的判断。
j国经历的连串荒唐事在池霖脑中轮播,右一绑架他、照顾他、爱上他,整场没有一点逻辑可言,荒谬至极,但是右一在他生命里飞蛾扑火、昙花一现的过场,让池霖领悟了自焚般的炽烈情感,间接也让林禹醒悟了姗姗来迟的真心。
池霖想,右一不单只是留给他一笔开启新生活的钱,他大概把世界上最好、最美的东西都留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