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皇上，谢大人还在外面跪着。”

&esp;&esp;热茶入口，通体舒坦，皇帝将茶碗搁下，闭眼揉了揉额角：“随他去吧。”

&esp;&esp;德顺这下没法了，再进进出出地添水送茶，也不见皇帝多问，只在用糕点的时候问了一下：

&esp;&esp;“外面还下雪吗？”

&esp;&esp;雪不下了，变成了不间断的雨。

&esp;&esp;阴天不辨辰光，只知道雪下了许久，换做雨又下了许久。

&esp;&esp;水滴是比凝固的雪花更烦人的东西，不会轻巧地停留在表面，而是带着从天而降的狠劲穿透层层衣料，夹袄很快湿透，棉絮不再有保温作用，而是如寒铁一般坠在身上，冰凉湿透的衣服紧紧包裹着人的身体，谢霖晃了晃身体，仅剩的温度如抽丝般从他身上撤离。

&esp;&esp;双腿已经全无知觉了，这样的麻木还没有一开始的刺痛叫人安心，谢霖许多次眩晕，跌坐在地上，又强撑着身体跪立起来，直到又一次的眼前发黑，幸亏及时伸手撑了一下，没有扑倒在地。

&esp;&esp;立是立不起来了，只好继续撑着跪坐在狱中，本就苍白的人更是全没了血色，两瓣嘴唇青紫，看得人心惊。

&esp;&esp;每一次谢霖跌坐下去，德顺都要撑着伞扑出去，借机在他旁边多站一会，给他挡挡雨，只是站不了多久，便会被重新立起的谢霖推走，可看他现在垂头撑着地面，像是起不来的样子，德顺实在是怕这么个瓷做的人儿死在御书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