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每到挤车特别痛苦的时候，林叙就很想当厂长，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厂里人经常见不着他。

&esp;&esp;不过林叙转念一想，厂里的简报上，厂长年前慰问职工，年后要参与船舶系统组织的活动，隔三差五还得接待领导和外宾，忙得都分/身乏术了。

&esp;&esp;他们厂长自然也是有配车的，不过厂长这个人很接地气，平时上下班也不用公车，只有出去谈公事的时候才会用。

&esp;&esp;林叙觉得，自己要是当了厂长，可能连过年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esp;&esp;经过认真分析，林叙觉得，他还是别当厂长了，当总工就行。

&esp;&esp;总工是搞技术的，在厂里一众职工们心里，总工的威望可比厂长还要大，毕竟他们厂换厂长t的频率挺高，总工却一直都在厂里。

&esp;&esp;好在换乘的第二班公交人不多，林叙停止了自己的狂想。

&esp;&esp;明天厂里正式上班，林叙到宿舍的时候，周围不少房间都已经亮了灯，见他到了，路过的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要说一声新年好。

&esp;&esp;你刚回来?

&esp;&esp;林叙在前一栋楼遇到了顾大成。

&esp;&esp;顾大成也住在厂里宿舍，和老婆两人一起住，这也是眼下绝大多数工厂的情况。

&esp;&esp;领导们为什么接地气?

&esp;&esp;除了这个年代人比较淳朴外，也因为多数厂领导和职工们都住在一个家属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少人不是相处了几年，而是相处了好几十年。

&esp;&esp;住得近，自然不觉得领导的距离有多么远。

&esp;&esp;顾大成是林叙的科长，林叙却不怎么怕他，一是因为顾大成为人不错，不爱摆领导的架子，二则因为他既年长又是领导，有照顾好、引导好林叙这种年轻下属的责任。

&esp;&esp;顾大成和林叙寒暄了一会儿，就聊到了他春节和温昉见过一面的事：你们温老师说，系里最近搞了个新材料，咱们这边感兴趣的话可以和他们合作，看这材料能不能用。

&esp;&esp;什么方向的新材料?林叙问道。

&esp;&esp;声学材料还是隐身材料，具体我忘了问了。顾大成道，我们只是在饭桌上提了一嘴。

&esp;&esp;顾大成和温昉读书时候是师兄弟，只是一个进了船厂一个留了校，不过彼此之间的沟通还比较频繁。

&esp;&esp;顾大成这个技术科长表面上对所有技术员一视同仁，不过私下里，他对林叙这个师弟还是有照顾的。

&esp;&esp;作为技术科长，他很难跟进厂里所有项目，不过温昉提到的材料，不管是声学方面还是隐身方面，都是军用更多。

&esp;&esp;这些材料都属于船用复合材料的范畴，也是目前各研究所研究的重点项目之一，当然，只要是新材料，一般都用于小型舰艇上，比如扫雷艇、巡逻艇和小型登陆舰上。

&esp;&esp;林叙刚好要做一个扫雷艇的订单，这属于专业对口了。

&esp;&esp;那我改天找温老师问一问。林叙道。

&esp;&esp;早点问，别被人家给抢了。顾大成提醒他，先下手为强。

&esp;&esp;林叙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esp;&esp;他之前在导弹艇上做了一些特殊涂装，这也属于复合材料的范畴，不过这只是小打小闹，算不上很专业的使用。

&esp;&esp;相对来说欧美国家对复合材料的使用更加成熟，比如用玻璃钢造船，而过年50年代虽然用玻璃钢造过一艘船，75年左右也尝试用复合材料改装扫雷艇，可惜这项工作中断了好几年，到现在也没有重启。

&esp;&esp;顾大成的提议，林叙相当感兴趣。

&esp;&esp;客观来说，目前的国内造船业，造船的技术已经渐渐提升了，以前是纯组装，现在则包括设计图的设计，包括一些设施的使用，都开始逐渐国产化。

&esp;&esp;然而材料这方面却始终是造船业的短板。

&esp;&esp;船舶系有《材料力学》这门课，课程比较详细地介绍了各种材料该如何去使用，但问题在于，其中许多材料至今无法做到自主研发和生产，即使生产出来了，成本也相对高昂，甚至不如直接购买划算。

&esp;&esp;南江厂本质上也是造船的，不是生产材料的，交大船舶系和好几家研究所倒是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他们有海洋性能实验室，不过测试一种材料的性能本来就是一项昂贵而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