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闷闷道:“把她绑起来先。”然后又对后面的车队吩咐道:“你们可以走了。”
那驾马的又跳上车,神色复杂地看着沈君书,“少……咳……小姐,那我们先走了。你……”
沈君书的手被放到身前,用不知哪来的粗布麻绳束起,淡珀色的瞳孔微缩,“我没事。别忘了……”用眼神暗示了一番。
驾马的点点头,郑重地应了声好,山匪们已经拉着沈君书让开了道,那驾马的却指挥人往来时方向回去了,在泥路上留下斑驳点迹,被大雾一点点吞噬。
期间,路虎看了沈君书无数次,总是欲言又止。像是一场布谋好的圈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合常理,却又说不上个所以然来,他的眸子宛若万丈深渊,肃杀,难以久视。
一行人踉踉跄跄地走着山路,路虎发现这新娘是没有裹小脚的,走的很是利索,便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话:“你夫家是谁?便是上山做夫人也不愿嫁吗?”
沈君书一愣,微笑着,却很瘆人,“你这话说的,不是没钱才把我人赎给你吗,我可没说我是自愿的。”
“你既不是自愿,那还跟上来干嘛?!”
沈君书摆摆手,示意道:“这不是你绑上来的吗?”
证据确凿,百口莫辩,也确实辩不过。路虎咬咬牙,道:“你可最好不要后悔!”完罢,他便真的不再说话了,沈君书倒也安静,一路上穿花寻路,谁都无言,不会便到了寨子。
伴山而建,竹木结构,有模有样的实木大门,布着铁制短钉,外墙用土石筑牢,间错地分布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墙头零星的几个人头,百无聊赖地站着岗。
见到路虎一行人,赶忙把门给打开了。
沈君书的手被绑着,被迫接受寨子里无数好奇考量的目光。
“三当家的好!”
“三当家的,这是谁啊。哪里来的新娘子?还怪俊的嘞。”
“对啊,三当家……”
“………”
“去,把大当家的还有少主找来,去大堂,就说有要紧事。”路虎手里拉着粗布麻绳,打散大家伙的言语。
沈君书一袭红衣,盖头半掩着,露出清晰的下颚线条。视野所及不过眼前几寸木板地,还有一双双换了又换的黑色长短靴。
跟着又走了几十步路,便进了个明显精致许多的屋子,路虎带他到一梨花木椅旁,道:“你先坐吧。”
沈君书顺势坐下,半盏茶的功夫,屋里便来了人。
那人的靴子应当是鹿皮做的,泛着油光。路虎喊他大哥。大当家旁还有个年轻稚气点的,路虎喊他阿玥。
路虎三两句交代了事情,听的大当家的直皱眉,“简直是胡闹!”关豪转头打量沈君书,沈君书很是安分地坐着,又好像置身事外般敛着气。因为没有耳洞而戴的挂耳微微摇动,滚圆的珍珠碰撞,闪烁出粼粼瑕光。眼睛以上的部分被遮挡住,看不太真切。
关豪顿了顿,道:“你问过她什么态度了吗?”
路虎答道:“她……其实是自愿的!”
沈君书没说话,在一旁猛咳。
关豪迟疑道:“你……确定?”
路虎挺直腰板,给自己加气,“反正,她确实是不想嫁原先那个夫家的。再说,嫁给我们阿玥又怎么委屈她了!”
关玥本人一个不注意,“噗”地把茶都喷了出来,地上一团阴影。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小脸也有些发烫,“那个,三叔,你还是……不要强迫别人女孩子了。”
路虎拍了拍关玥的肩膀,“你这孩子。我看不如这样,你们两先聊聊,要真聊不来,我立马就把这姑娘送下山去。你看成吧。”
关豪想了想,也点头表示附和。又似是想到什么,道:“若是这姑娘的家人还有夫家来寻人怎么办?到底还是不能随便的。”
路虎道:“那又怎样!那话咋说来着……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再说,这不得还是看那姑娘,那姑娘要不愿意,我还逼她不成。”他又对关玥道:“那我们就先走了阿玥。”
关玥被说得害羞,磕磕巴巴道:“哎,等等……爹,三叔……我……”
关豪看着儿子,轻声安抚道:“没事的,我们先走了。”
而后,也不等关玥我我他他个所以然来,就三两步走了。木门和上,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
关玥和沈君书面对面坐着,两人都默契地没说话,整个房间阒然无声。
还是关玥先开的口:“姑娘。刚才他们说的话你不必放心上。我们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不要害怕。你若不愿意,我一会就让三叔他们放你走。”
沈君书一言不发,把双手往前递,暗示关玥帮他解绑,关节骨被粗绳磨的有点发红,关玥心领神会,道:“那个,我先帮你解开吧。”沈君书点点头,关玥便连忙站起身来上前。
绳结打在两手手腕处,肌肤在不经意间触碰,一个温热,一个冰凉,奇怪的触感蔓延到全身,酥酥麻麻的。
关玥